孔时雨果断在金钱与性命中选择了后者。
“你现在在干嘛？”
“在买童装。”
甚尔觉得自己可能在做梦。
孔时雨立刻给他转了笔钱，备注：速来。
他看了看那笔钱，还是披上外套出门。
NPC向玩家上供了衣服，玩家美美地洗了个澡打算上床睡觉，刚打开浴室门，她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随后，她伸开手臂，唤道：“甚尔！”
甚尔的注意力全在幼童身上。他离开禅院家已有一年，他在禅院家与幼童相处的日子也不多。禅院家把她养得很好，他第一次见她时，是在满天大雪中，她手里抱着玉犬，整个人瘦瘦小小的一只。现在，她的脸颊上都养出了婴儿肥。
他没动，道：“我从外面过来，身上都是灰。”
幼童向前一步，跳上他的膝盖。
甚尔没办法，只好圈住她的腰避免她摔下去。
“没关系。见到甚尔特别开心。”玩家真得很快乐，意外之喜。她的SSR重回她身边，值得庆祝。
就连甚尔头顶的那行字都不那么刺眼了——
【契合度-90】
【该NPC与[咒术第一学校]契合度为-90/100。】
居然还有负数，玩家很震惊。不愧是甚尔，这方面也这么厉害吗？
【该NPC极度不适合从事教师相关工作。若强行聘请他，会造成学生身心受损等一系列负面事件，请玩家谨慎操作。】
孔时雨没想到这两人认识。
他冲甚尔的挤眉弄眼完全没用，这家伙收下自己的钱后只会陪幼童说话。
“甚尔离开后过得看起来还不错。”玩家话音一转，“你和旁边那位大叔是什么关系？我都没有你的电话。”
“那是因为神女你根本没有手机。”甚尔看了眼孔时雨，道，“算是同事吧，他会帮我介绍一些兼职。”
甚尔粗粗略过，他不想让幼童知道太多阴影面的事情。神女就应该高坐神坛上，在阳光下自由自在地生活。
系统不懂感情，只会提取关键词。
【恭喜玩家发现诅咒师工作中间人[孔时雨]。】
【玩家可按需接取悬赏任务。】
没想到胆小的大叔背地里竟然干这个！
玩家有点惊喜。
甚尔离开禅院家后成了诅咒师？玩家还没分清咒术师与诅咒师的区别，她只是简略地知道这两个是相对的职业。
幼童的脑袋已经经不起沉重的思考。
玩家体力值见底急需充电，她的头一点一点的，甚尔将她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术师杀手]居然有如此体贴的一面。”孔时雨酸溜溜地说。
甚尔的动作停下了，他将他拽到屋外，抽了支烟，问：“你是怎么遇见她的？”
“回家的路上，途径神女的杀人现场。”孔时雨借着他们的几句交谈得知了幼童的身份，传说中的禅院神女。“其中一个人的头快滚到我身旁了，我认识他，前不久接了绑架禅院神女的任务。”
“我当时完全没有想到她是禅院家那位。你根本不知道那种场景有多可怕。我的视线都跟不上她的式神动手的速度，而她在式神怀中，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于她而言，人的生命、或者说死亡，就像路边踩死几只蚂蚁，完全无需在意。”
这不是孔时雨第一次见证死亡，常年与诅咒师打交道，死在他手里的亦有几人。
然而，月夜下，当他触及幼童的目光时，那一刹那，他如溺在一汪静谧的寒潭中，费力挣扎着，胸腔里的空气渐渐殆尽，他的四肢绵软无力。
“我就是大象脚边的蚂蚁。”孔时雨吐出一口浊气，“禅院家究竟获得了一个怎样的怪物。”
孔时雨声音愈发小直到几近气音。
甚尔抬头看向天空，月光冷淡温柔地洒在每个人身上。他问：“还有其他人接了绑架她的任务吗？”
“以后再有人接了这个任务，告诉我。”
孔时雨与他对视，他很想敲敲他的脑袋摇晃里面的水：兄弟，清醒点，里面那位需要你的保护吗。
可他说出口，却变成了：“好。”
甚尔看着月亮，想起他离开时幼童拦住他的去路，递给他一张钞票。
那些死在她手中的诅咒师不过咎由自取。
孔时雨又道：“绑架五条家神子的任务也被接了。”
甚尔回神，他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五条悟？
谁？
不认识。
双标的淋漓尽致，孔时雨无话可说。
【有人忌你眼中的波澜不惊，有人却独爱你这份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