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大恩，唐晨没齿难忘！”
他的话音落下。
胡列娜手里的酒坛“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酒液混合着泥土四散飞溅。
她完全呆住了。
她看着那个弯着腰的老人，又看了看那个依旧在喝酒的男人。
脑子里一片空白。
唐三跪坐在那里。
他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他看着自己的曾祖，那个只存在于宗门传说中的，神一样的男人。
此刻正对着他的仇人行此大礼。
他那双刚刚泛起一丝波澜的眼睛再次变得空洞。
那一点点刚刚燃起的，名为“希望”的火苗被这一幕彻底浇灭。
连带着他心中最后的一点骄傲，一点点属于昊天宗的荣耀都碎了。
碎得比那只酒坛还要彻底。
王凯终于喝完了葫芦里的酒。
他睁开眼，那双总是带着几分醉意的眸子瞥了一眼还弯着腰的唐晨。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也没有任何喜悦。
只有一片纯粹的，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他摆了摆手。
“谢就不必了。”
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像是在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
“你太弱了。”
“打得不过瘾。”
这几句话轻飘飘的。
却让刚刚直起身的唐晨身体猛地一震。
让他身后不远处的胡列娜和唐三如遭雷击。
唐晨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
他没有反驳。
因为对方说的是事实。
他燃烧了一切，甚至引来了神祇的意志。
最终也只是在对方的手上，留下了一道微不足道的白痕。
对他而言是赌上性命的死战。
对这个男人而言，或许真的只是一场不够过瘾的热身。
这种差距已经不是用言语可以形容的了。
王凯打了个酒嗝。
他随手把空了的酒葫芦扔到一边，似乎准备躺下睡觉。
可就在这时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转过头，那双懒洋洋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真正的兴趣。
他上下打量着唐晨。
“不过”
他拖长了语调。
“你之前说的那个‘神’，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摸了摸下巴上粗硬的胡茬咧嘴一笑。
“给老子仔细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