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
“嘎嘣嘎嘣嘎嘣”
那声音，清脆，响亮。
像是在嚼一盘炸得酥脆的豆子。
王凯的腮帮子动了几下。咂了咂嘴，喉结滚动，似乎将什么东西咽了下去。
他呼出一口气。
那口气里，带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了一个意犹未尽的表情。
看着前方那已经变得稀稀拉拉的蝠群，又看了看满脸呆滞的唐三和胡列娜。
他开口了。
声音里，带着几分认真的评价。
“唔味道不错。”
“有点像炸鸡。”
“就是肉少了点。”
唐三的身体，僵在原地。
他手中的动作还维持着控鹤擒龙的起手式，可他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
炸鸡？
他说这些带着剧毒，能腐蚀魂力的暗黑魔蝠是炸鸡？
胡列娜那张妩媚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呆滞。
她那双勾魂夺魄的狐媚眼，瞪得滚圆，嘴巴微微张开，连手臂上那正在扩散的毒素都忘了去压制。
她看到了什么？
她听到了什么？
这个男人，他把这些剧毒的魂兽，当成零食给吃了？
他的身体，是什么做的？
他的胃，是熔炉吗？
两人那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中锻炼出来的、坚韧无比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王凯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砸得粉碎。
前方，那些幸存的暗黑魔蝠，似乎也感受到了来自生命层次最顶端的恐惧。
它们再也不敢上前，尖叫着，掉头就跑，疯了一样地逃回了通道上方的黑暗之中。
转眼间，整个通道，恢复了宁静。
王凯看着那些逃跑的“零食”，似乎有些惋惜。
他转过身，看着还僵在原地的唐三和胡列娜，眉头一挑。
“还愣着干什么？”
“走了。”
他说完，扛起那根一直没离开过肩膀的狼牙棒，继续迈开步子，朝着黑暗的深处走去。
他的脚步声，“咚，咚，咚”，在寂静的通道里回响。
每一步，都像一记重锤，敲在唐三和胡列娜那已经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许久，胡列娜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看着王凯那高大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那片乌黑的毒伤，喉咙发干，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他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唐三没有回答。
只是缓缓地，放下了自己那只还举在半空中的手。
他的眼神，空洞，麻木。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笑话。
一个拼尽全力，去跟别人盘子里的食物搏斗的，可悲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