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惊堂阵阵关中将变
大宋建隆二年八月,开封府的公堂中。
赵普丶张昭丶吕馀庆的案几呈品字形排开,赵普按着卷宗,张昭手握朱笔,吕馀庆则是端着惊堂木。
三方目光如剑,皆聚精会神看着下方那个缠身的老者一一天雄军节度使符彦卿。
今日三位重臣奉命,正式会审符彦卿。
会审先由开封府尹吕馀庆开始。
随着吕馀庆拍响惊堂木,喝问就从他的口中发出。
“符彦卿!”
“陛下待你恩重如山,许你镇抚河朔之权,高官厚禄不曾亏待过你,你为何要矫诏,行那谋逆之事?
符氏伪诏,墨痕未干,你可有话说?”
吕馀庆的两声喝问,充满冷意。
听到吕馀庆的喝问后,符彦卿抬起花白的头,目光炯炯望向了他。
虽当下是阶下囚,但昔日镇守大名府时的倔傲犹在,面对身前的三位重臣,符彦卿丝毫不惧。
他吞咽了一下唾沫,想让干燥的嘴巴恢复点湿气,接着他又拖动在青砖地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符彦卿的作态,看的三位重臣齐皱眉头:
张昭率先忍不住,他紧紧盯着符彦卿:
“符彦卿,若你觉得抗拒问话,可以侥幸逃得生机的话,那老夫可以明确告诉你,你不要痴心妄想。”
张昭并不是在放狠话。
有符氏伪诏铁证在手,符彦卿认不认罪,本就是无关紧要。
之所以要会审,主要是给天下人一个说法,
张昭在朝臣中威望甚高,然他的威望在符彦卿眼中算不得什么。
虽说张昭与吕馀庆皆语气森冷,但符彦卿却觉得他们带来的威镊力,比不上半分赵德秀温言温语带来的强。
“张公未免太过心急,老夫在牢内待得久了,想松松筋骨而已。”
“符氏有矫诏之举,是出于老夫的授意。”
符彦卿话音刚落,赵普的眉头皱了起来。
刚才符彦卿倔傲时,赵普并未皱眉,在于那时他认为符彦卿的倔傲不过是垂死前的挣扎而已。
当下会有皱眉举动,在于赵普察觉到了一些异常一一既已偏傲,怎不先辱骂一番,反倒直接认罪?
早就做好被骂准备的赵普,明显有些不适应。
好在不是每人都如赵普一般,有着异的想法。
见符彦卿肯认罪,吕馀庆松了一口气一一早点审完,回府喝药。
第二声惊堂木响起,吕馀庆再次厉声道:
“既已认罪,那便画押!”
吕馀庆话音落下,就有一名开封府属官将早就写好的供状,放在了符彦卿的身前。
望着身前的供状及纸笔,符彦卿并未有所行动。
他看着那些物件,口中发出了不甘的笑声:
“朝廷无人矣!
亏我一世英名,未曾想到最后会沦落到,由你三位色厉内荏之辈审理。”
符彦卿这话一出,堂内的众多大臣齐齐变色。
今日虽是由赵普丶吕馀庆丶张昭三位会审,但为保证公正性,其他公卿在的并不在少数。
符彦卿的这一番话,不仅在羞辱赵普三人,还连带着讽刺了一遍在座的公卿。
这怎么能忍?
赵普“期待”的辱骂来了,但他貌似挺生气。
作为文官,脸面最重要,被人当面开大,身为众臣之首的他必须有所反应。
赵普虽无惊堂木,但他胸中却有一腔愤。
他直接拍案而起喝声道:
“朝廷诸公的名誉,岂是你这逆贼能氓毁的?”
赵普一出声驳斥,在座众臣的脸色都缓和了些,
赵普驳斥完后,性情刚直的张昭却并未继续。
符彦卿有恃无恐的表现,若单单以身居多年高位养成的本性来解释,未免有些太过苍白。
联想到可能还有隐情后,张昭开口说道:
“吾倒想听听看,你是从何处看出,堂上诸公色厉内荏的。”
以符彦卿的身份,张昭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实属正常。
而符彦卿一直在等,就是这个机会。
符彦卿不屑的拿起地上供状,一边抖动一边说道:
“我征战多年,岂会惧死?
矫诏一事,我是主谋不错,但朝廷威严日重,矫诏这一族诛之事,是我一人就敢行之的吗?
一旦事泄,族诛之罪,我岂会不布置后手!
供状上,我符氏一族的罪名记录的明明白白,那其他人的呢?
你们是想不到这一点,还是忌禅符家三代为将,历仕五朝,在天下根基深重,有意宽恕同谋?
若不治罪他们,独治罪于我,如何使我心服,天下人又当如何看待朝廷!”
符彦卿话语颇为嚣张,还不等三位主审有所反应,在座的有些大臣就再难保持镇定。
见符彦卿有“恶意攀咬”的趋势,李防率先起身阻止道:
“放肆!开封府尹问你,你只需认罪,何谈其他!”
换做以往,以李防的身份,符彦卿都懒得多看他几眼。
今符彦卿虽虎落平阳,却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