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彦卿一心为国,然树大招风,随着朝廷新政开展后,一些奸臣幸臣不断上书污蔑符彦卿有不臣之心。
在奸臣幸臣的污蔑下,符彦卿深感不安,有朝不保夕之感。
当扭曲完一遍事实后,符氏最后哭诉道:
“妾身恐惧,或许陛下回朝后,家父就要被免冠罢爵,成为阶下之囚了。
若家父被论罪,要是牵连到官人该如何是好?”
符氏这话一出,杜太后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
杜太后气的用手拍着榻沿:
“有我相护,谁人敢害我儿?”
杜太后的语气中,充满着怒气。
然愤怒之馀,知道自身病情的杜太后,心中却浮现几分担忧的情绪。
今日她尚在,朝中都有奸臣敢中伤符彦卿从而影射赵光义。
来日她要是驾鹤西去了呢?
担忧的情绪让杜太后心急,可再心急还是无用,以她的智慧,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的。
无可奈何下,杜太后连问符氏道:
“莫哭莫哭,我既知此事就不会坐视不理。
贤媳可有办法,让符卿及光义免遭构陷?”
在杜太后的印象中,符氏一向是个有智慧的人。
听杜太后问出这句话,符氏心中暗喜,面上却有着尤疑。
在经过一番“挣扎”后,符氏方才开口说道:
“前朝世宗时,朝臣中亦有构陷家父者。
世宗为保护家父,曾许家父永镇大名府,世代与国同休。
自那之后,家父渐安。”
符氏伺奉杜太后日久,深知杜太后对周世宗是很推崇的,这也正常。
当年赵匡胤能一路高升,甚至赵氏能高攀与符氏联姻,全由于周世宗的赏赐。
由于心中推崇,一旦她提出周世宗的事例,杜太后一定会意动。
果不其然,听说周世宗的举措后,杜太后的心思变活络起来。
杜太后的想法很简单,周世宗是有名的明君,他的举措肯定是极好的。
但知道周世宗的举措有何用?
当下赵匡胤并不在京中,哪怕她有心将赵匡胤召来训令,亦是没办法做到。
而符氏就是不想这件事让赵匡胤提前知道。
察觉到杜太后的为难之色后,符氏适时说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妾身听闻契丹有一太后名为述律平,她在世时就曾数下手诏,预防契丹君主为小人所欺瞒。
契丹国民都称赞她为贤后。
母后何不效契丹贤后故事,亦写下一手诏,杜绝奸臣之心?”
符氏的话,为杜太后指出了一条“明路”。
听到符氏的建议后,杜太后苍白的脸上,涌过一抹潮红,她恍然大悟道:
“是极,是极。”
“来人,缓存笔墨来。”
拳拳爱子之心,竟让杜太后都有力气书写手诏了。
而在杜太后正欲动笔之时,为以防万一,符氏再度建言道:
“私诏难安公心,母后何不让人召来赵普丶家父二人共为见证?”
赵匡胤离京后,曾明诏让赵德秀监国。
按照常理纵算杜太后要下诏,这件事亦要先让赵德秀知晓,方能有合法效力。
但符氏知道这一件事,在公布之前是不能让赵德秀知道的。
符氏竟想让杜太后动用权力,直接绕开赵德秀,真是其心可诛。
可“罢支郡”一事攸关符氏一族荣辱,更攸关赵光义的将来,符氏不得不这么做。
这件事虽有些冒险,但出其不意下一旦成功,足以成为符氏一族的护身符,让符氏一族继续成为大宋的“特权节度使”。
“就依你说的去办。”
在符氏的步步牵引下,病重的杜太后不知不觉间,已成为她的提线木偶。
得到杜太后的口谕后,符氏按捺住内心喜悦,她连忙起身将殿外的王继恩给喊了进来。
王继恩自成为内侍省主官后,将宫内事务安排的井井有条,故赵匡胤离京之时,将王继恩留在了宫中,替他从旁照顾着杜太后。
王继恩原本值守在殿外,并不知刚才殿内发生何事。
而他一入殿,便听到符氏说道:
“太后让你前去召赵相公及符节帅入殿。”
初听这话,王继恩就敏锐的意识到不对劲。
一向深居宫内的杜太后,突然召这两位外臣有何事?
可纵算心有疑虑,在杜太后点头后,王继恩还是躬敬的领命退下。
当王继恩走出殿外后,他脸上的躬敬神色,就大多消失不见,他心中的疑虑感越来越强。
王继恩先将目光望向政事堂的方向,随后想起某事的他,便猛地抽回目光。
王继恩先召来殿外内侍,慎重地对他们吩咐道:
“太后染病,需要静养。
没有皇后丶晋王殿下的命令,不要让外界的消息打扰到太后,知道了吗?”
听到王继恩的吩咐后,内侍们明白王继恩的话中含义,皆躬身领命道: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