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免不了。
田重进这一舍身为国的行为,值得潘美赞上一句“高义。”
潘美不知道的是,田重进能有胆气做出这一举动,除去为国考虑外,心中还有着一层保障。
那层保障,正是出征前赵德秀所给他的。
在一军有主将的情况下,赵德秀还特意私下授他机宜,为的不就是大军有危险时,让他相机行事吗?
想起赵德秀在潞州中的担当,田重进心中就安定不少:
有太子保我,不慌不慌!
经过一夜的奔袭,赵光义驾驶着驴车在泗州内的某处停下。
当驴车停下来后,石熙载早已经精神涣散的倒在了车内。
至于那头驴,口中正不断冒出热气,鼻中的喘息声更是如雷声震动。
反观赵光义的目光,却依旧炯炯有神。
赵光义站起身来,遥望着后方的情形。
见后方再难见追兵的身影后,赵光义才重重松了一口气,在他的“车辇”上呆呆的坐了下来。
“听闻李重进善奔袭,不过如此!”
当生命暂时摆脱威胁后,赵光义那自信的语气,又再次出现在他口中。
然自信还未多久,望着前方与他“含情脉脉”对视一眼的神驴,赵光义陡然又悲从心中来。
虽从乱军中将命捡回,可昨夜骑驴车狂奔的身影,已被很多人所注视到。
一世英名,败于此仗,来日回朝,他该如何面对陛下!
心中的屈辱感愈发强烈,赵光义望见车厢中有着一把长刀。
在屈辱感的引动下,赵光义猛地举起那把长刀,并架在了自身的脖颈上。
“悠悠苍天!”
当赵光义望向天空时,空中本无云。
然不久后,就有一大片阴云飘至这面天空中,挡住了赵光义火辣辣的目光。
似乎苍天,都不忍直视于他。
冰冷的刀身,放在脖颈处颇久。
石熙载有心阻止,然浑身无力,眼中满是惊恐。
就在石熙载以为,赵光义要以死挽清白之际,一声叹息从赵光义的口中发出。
“刃身冰冷,阻吾谬思。”
“吾身为一军主将,今吾下落不明,怎可一死了之?
想来数万禁军,当下皆在等着吾回营主持大局。
死容易,若因此败坏国家,吾心何安!”
说着说着,赵光义就放下了手中的刀刃。
而恰在这时,石熙载终于回过气来,他扑上来劝道:
“郡侯,自古以来英雄者,何人未败过?
昔唐宣宗年轻时多受屈辱,若那时他轻生,又哪来后面的“小太宗”之誉。
还望郡侯莫要再生轻生之念!”
说罢,石熙载放声大哭。
那哭声,似乎要将昨夜所受的屈辱,给一哭而净。
见石熙载提起唐宣宗,赵光义的悲愤情绪好了些。
华夏的历史太过广袤,总能让人产生不必要的遐想。
“莫哭莫哭,吾不会轻言放弃的。”
“且跟我回营,重整兵马,再战淮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