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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一至帐外,赵光义直接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到。
营外有着众多火炬亮起,似乎在像征着叛军的人数源源不断。
响彻整座大营的敌军喊杀声,亦如洪水般朝他由远及近快速袭来。
眼中所见,耳中所闻,让赵光义的心中倾刻间有了一个判断:
“他很危险!”
这一判断,让赵光义握剑的手都变得有些颤斗起来。
日前他数次亲临前线,是由于敌人势弱,而他有数万精锐禁军为依靠。
以强击弱,有何不敢!
可今夜的情景,直接反转。
宋军在猝不及防下,一时难以组织起有效的攻势。
而叛军则是借助着夜袭之效,高歌猛进着杀来。
强弱之势一旦逆转,赵光义的心态就变了。
他的命是很宝贵的!
他要赶紧回到数万禁军处!
“敌,敌人势大,当,当暂避锋芒!”
赵光义语气微颤的说出了这番话。
还不等石熙载反应过来,赵光义就已持剑离开了帅帐处。
赵光义的去向,是营中的马厩。
而反观李重进,在一路率驰影军朝着帅帐冲杀时,他的局面好不到哪里去。
虽得奇袭之效,然宋军到底是精锐。
在一开始的猝不及防后,许多宋军在将官的指挥下,借助着营中的地利,已渐渐组织起阵型。
李重进猛烈的攻势,成功的被遏制了下来,甚至他的身上都有了数处伤痕。
若在这时,主将赵光义能够出现指挥,战局就会得到新的变化。
然正苦苦抵挡的宋军,得到的却是一声声惊呼:
“郡侯跑了!”
“郡侯跑了!”
这一声声惊呼,宛若空中落下的巨石般,将抵挡宋军的斗志给击得粉碎。
谩骂声,渐渐出现在宋军心中。
自己拼死在为他稳住防线,他身为主将却先跑了?
当赵光义逃跑的消息,在整座大营中传开后,宋军组织起来的防线倾刻间崩溃。
主将都先跑了,那他们还抵抗什么?
许多宋军如鸟兽四散般,朝着营外狂奔而去。
这一变化,直接帮了李重进一个大忙。
尽管宋军的四散奔逃,让他无法对宋军造成大量杀伤。
可相比于杀伤宋军,李重进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标——生擒赵光义。
这一念头浮现后,李重进连忙让身后士卒高喊道:
“只擒东海,只擒东海!”
这一声声高喊传开,本来四散奔逃的宋军,不经意间为李重进让开了一条通往帅帐的路。
望着身前渐渐宽阔的路,李重进大喜着拍着胯下的凝汗马朝前奔去。
当赵光义慌不择路朝着马厩赶去时,身后传来的“只擒东海”高喊声,惊得他直接扑倒在地。
石熙载见状,连忙将赵光义从泥泞中扶起。
满脸污秽的赵光义,见身后的叛军喊声越来越近,情急之下,他的目光被身旁一辆灰扑扑的驴车给吸引。
呆呆的望了那辆驴车好一会后,纵算羞耻感已布满整颗心,赵光义最后还是控制不住的带着石熙载上了那辆驴车。
感觉到背后的车上有重量传来,本来还在打瞌睡的毛驴,猛地醒转过来。
方才跌倒时,赵光义腿上出现了不少被石头割伤的伤口,上车后石熙载连撕下身上布条,为赵光义包扎起来。
伤口上载来的痛感,让赵光义发出痛呼。
然赵光义当下顾不上疼痛,为保住生命,他让石熙载牢牢抓住车帮。
在石熙载抓牢后,随着赵光义口中一声“驾”的传出,一条马鞭亦抽在了驴屁股上。
那匹并不壮硕的灰驴惊得嘶鸣一声,猛地蹿了出去。
驴车的车轮快速碾过地上的碎石,发出刺耳的“咯吱”声,车轴仿佛随时会散架。
石熙载在车厢里被颠得东倒西歪,额头撞在木壁上,眼前发黑。
反观赵光义神色专注,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身前的毛驴。
“抓活的!别让那鸟东海郡侯跑了!”
身后叛军的追击声越来越近,几乎要钻进车厢中。
这让赵光义的额头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汗水。
赵光义抓住缰绳的手,因用力而慢慢发白。
驴车在坑洼的土路上疯跑,车轮好几次险些陷进路上的坑洼,但每次都被赵光义凭借着高超的“控驴”技术,有惊无险的躲过。
看着风驰电掣的驴车,石熙载双目发直。
在石熙载的眼中,这一刻,赵光义与驴车人车合一,宛若神灵。
随后石熙载往后看了一眼,又惊呼道:
“郡侯,快!他们要追上了!”
石熙载声音发颤,引得赵光义咬紧牙关。
每当毛驴要耗尽力气,有停下来的迹象时,赵光义的软鞭总会适时抽至,让毛驴重新焕发生机。
“再快点再快点”
赵光义死死咬着牙,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握住缰绳的手指因太过用力,掌心处传来了痛感。
但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