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帅帐,巴彦刚要说话,姜妩烟先轻轻跪下,动作柔顺得像一朵落雪。
她抬起头,眼中带着惊魂未散的楚楚:
“妩烟……不敢奢望什么,只盼在将军帐中,有一角落可活命……”
她特意不说“侍奉”,不说“为妾”,不说“与将军共寝”。
她越不主动,巴彦便越觉得她干净、无害、乖巧。
果然,巴彦一听,心都软了:“你这话……倒比那些妖艳货强多了。”
姜妩烟心底冷笑:“妖艳货”,正是她在赵仲轩府中最常听到对她的嫉妒评语。
但她脸上仍是乖顺的模样:“妩烟只求安心,不敢奢求更多。”
这句话,让巴彦彻底卸掉戒心。
姜妩烟缓缓站起身,步子仍有一丝颤意,像风中尚未稳住的枝叶。
她走到巴彦面前,双手轻轻握住巴彦满是老茧的手背,指尖冰凉,却温顺。
声音细软,却极稳:“将军若愿护妩烟一命……妩烟的生死,从今往后,便由将军定。”
这句话像一把软刀,轻轻插进巴彦的胸膛。
男人最难抵抗的,从不是艳色,而是“把命交给你”的柔弱依赖。
巴彦眼神彻底变了。
他捶胸大笑:“好!你跟着我,没人敢碰你一根汗毛!”
姜妩烟低头,柔声道:“妩烟……替将军谢天。”
她侧立灯下,轻轻扶鬓,面若桃瓣,眼含烟波。
姜妩烟只是轻轻抬眸,那抹柔情便足以让巴彦忘了外面还有呼啸的北风。
巴彦再压不住心中的火意,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姜妩烟被他抱起,似受惊的小鹿般轻呼一声,却没有任何推拒。
反而像是久候已久,温顺得近乎妩媚。
她的双臂自然地环住巴彦的脖颈,动作柔顺得令人心弦微颤。
巴彦呼吸急促:“妩烟……”
姜妩烟抬头,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他,轻轻一笑,似花开雪夜:
“妩烟……便是将军的人。”
姜妩烟像一缕香风贴近他怀,眼波潋滟,柔声唤他。
她的动作娴熟而自然,如同早已知晓男人心如何收、如何放。
烛火在帐中映出交叠的人影,轻吟与沉重呼吸交织,暖毡被推倒,发出轻响。
再之后,便只剩北漠铁汉粗重的呼吸,与女子轻软的呢喃,交织成一曲说不出的暧昧。
外头风雪再大,也掩不住帐中的旖旎。
姜妩烟知道,这一刻,她赌对了。
她把命,先押在了巴彦身上。
此时,营帐外传来脚步声。
冥浩尊来到巴彦的营门前。
他刚欲迈步,却被两名亲兵拦下。
亲兵面露尴尬,低声道:
“国师……大将军……正处理一件……呃……大事。”
“此刻不便见客。”
冥浩尊眼皮一动。
他本不以为意,可下一息,帐中传来的女子细软的呢喃,与男人压抑的喘息,却清晰无比。
冥浩尊无须再听第二声,便已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的神情并未变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果然,她出手……极少有人挡得住。”
冥浩尊并未恼怒,也未惊讶。
姜妩烟是什么样的女子?他已在飞剑上看得通透。
她是那种一旦看到活路,就会毫不犹豫伸手抓住的人。
不择手段?
无可厚非。
因为她要的——只是活。
冥浩尊收回视线,语气淡淡,对亲兵道:
“告诉巴彦——完事之后,把那女子带去大汗营帐。”
“可汗要见她。”
亲兵如释重负地点头:“喏!”
冥浩尊负手而去,衣袍被夜风扬起,步伐平静无波。
清晨,天玄宗山门外,五千名杂役弟子浩浩荡荡列队。
——挑水的扛着水桶,
——劈柴的背着斧头,
——刷锅的拿着大铁勺,
——扫地的还顺手带了扫帚。
远远看去,倒像是五千名堂堂正正的……后勤大军。
秦长生站在最前,腰间别着杂役院的“镇院之宝”——灵粪铲。
风一吹,铲子“哐啷”作响,煞是威风。
韩豆子扛着锅,苏明媚摸着镜子,沈清秋一脸冷气,岳凝霜的长绫随风飘得像要抽谁……
队伍看上去极其混乱,却莫名有种“杂役五千,气吞万里”的草台味儿。
韩豆子一脸激动:“长生哥!我们这次是去镇北关,彻底翻身啦!”
秦长生深吸一口气:“对!杂役也有春天,虽迟但到!”
就在众人激情澎湃准备出发时,山道那头突然传来一阵狂奔声。
右相沈昭披头散发、踩着鞋也没穿对,一路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
“秦——长——生——!!!”
他喊得气都快断了。
秦长生一愣:“右相大人?你这是吃错丹药了还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