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唐婉儿慢悠悠踱进来,手里捧着个油纸包,似笑非笑,“怕什么,我又不是执法堂的。”
“你又不是练偷香换骨……”
“我……我就是活动筋骨。”秦长生干笑。
“是啊,我看你把木墩都活动裂了。”她轻描淡写。
秦长生脸皮抽了抽,只得低头不语。
唐婉儿走到他身边,忽地抬手,指着他的一式拳架微皱眉:“你这招出拳,偏了半寸,力走外门。”
“若气走寸脉,该由肩沉臂落、肘封胸前、拳随意转。”
她语气随意,却一语中的。
秦长生怔住,脱口问道:“你……也会这拳?”
“不会。”她笑了一下,“但我看你打了十几天,早都背下来了。”
她顿了顿,又道:“你这拳,非寻常拳法。可惜了,在你身上,不配。”
秦长生一呛,半天才小声道:“我就配打锅铲?”
唐婉儿看他一眼,没说话,忽而话锋一转:
“你现在,是什么修为?”
空气微凝。
秦长生眨巴眨巴眼,正色道:“后天一层。”
“你确定?”
“千真万确,我天天被赵大牛打。”他捂着胸口道。
唐婉儿盯着他看了两息,忽地挑眉一笑。
“行啊,废得挺真。”她说完,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又回头:“你啊,藏得够深的。我……喜欢。”
话音轻轻飘出,就像一阵风,叫人分不清是真心呢,还是玩笑。
说罢,就消失在柴房外的夜风中。
秦长生愣了半晌,挠着后脑勺,喃喃道:
“她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还是在……撩我?”
——她既然说喜欢,那是喜欢我的‘废’,还是喜欢我这个人?
——她到底是在逗我,还是……真的对我有意思?
秦长生心里头七上八下,越琢磨越糊涂。只觉这唐婉儿,比他练的拳还要难解。
而这份难解,似乎才是他接下来最该留意……又最想弄明白的劫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