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燃灯的话还没完。
他略微停顿,眼中寒光闪烁,继续下达指令:
“切记!”
“救活唐僧之后,你需立刻查清,那猪八戒为何胆敢弑师。”
“无论其缘由为何——”
“是酒后失德,是受人蛊惑,还是心怀怨念。”
“都绝不能轻饶。”
“但猪八戒乃取经人,可暂且留他性命。”
“你手中应还有禁箍与紧箍,择一为其戴上,严加约束。”
“务必使其再不敢有丝毫异心,从此乖乖听命,护持唐僧。”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森然:
“不止是猪八戒!那广成子如今身在流沙河,其心中怨气恐怕更甚。”
“待其归队,无论其态度如何,亦需戴上箍子,以绝后患。”
“唐僧不能再死了!”
“绝不能再有任何意外发生。”
“若再有下次,无论是何原由,日后西行之事便不由你负责了。”
燃灯这话,听起来以后不用负责西行之事,正好落个清闲。
但观音很清楚,西行负责人这个位置代表着功德。
佛门中有多少人盯着她这个位置。
想到这里。
观音心中一凛,知道这是燃灯给她的提醒,也是将功折罪的机会。
她连忙再次躬身,郑重回应:
“弟子谨遵佛旨!”
“定当办妥此事,确保唐僧安危,约束弟子,绝不再让此类事情发生!”
“速去速回。”
燃灯挥了挥衣袖,不再多言。
重新闭上了眼睛,但眉心那挥之不去的凝重与阴沉,显示他内心远不如表面平静。
观音不敢再有丝毫耽搁,甚至顾不上整理仪容。
立刻驾起莲台,化作一道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迅疾的流光,冲出大雷音寺。
直奔三十三天外的兜率宫而去。
她心中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救活唐僧,控制住那几个无法无天的徒弟,绝不能让西行负责人这个位置被他人夺走。
她还想凭着西行功德让自己的修为更进一步呢。
观音驾着佛光,心急火燎地再次来到三十三重天,几乎是撞进了兜率宫的大门。
两位童子见她这副狼狈急切的模样,连通报都省了,直接侧身让她进去。
宫内,丹气依旧氤氲。
太上老君正坐在蒲团上,手持拂尘,脸上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不等观音站稳行礼,太上老君便抬了抬眼皮,语气平淡却又带着刺地问道:
“你怎么又来了?怎么,那唐僧又死了?”
这话问得直白又辛辣,观音脸上顿时一阵火辣,尴尬无比,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声音干涩地应道:
“老君明鉴,玄奘他确又不幸罹难。
“哦?”
太上老君眉头微挑,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
“这次是怎么死的?又是被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猴子,一不小心打死的?”
观音闻言,先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即又猛地摇头:
“是不是!”
“这次这次是被那新收的弟子猪悟能,一钉耙砸碎了头颅。”
“具体缘由,弟子尚未来得及详查。”
她特意点明是“猪悟能”。
虽然她心中清楚猪八戒和太上老君的关系。
但面上却不敢流露出半分对太上老君的怨念,且姿态放得极低。
太上老君听到是猪八戒动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讶异,随即不动声色地掐指一算。
以他的道行,高老庄那点因果瞬间了然于胸。
当看到唐僧酒后失德,强搂高小姐,猪八戒怒而弑师的场景时。
老君心中非但没有恼怒,反而暗自点了点头,甚至有一丝赞许:
“这夯货,平时惫懒,关键时刻倒还有些血性。”
“那金蝉子转世,如今心性堕落至此,被砸死也是活该。”
“虽然打乱了分润功德的计划,但若能借此搅了佛门的好事,让西方大兴受挫,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这边心中转着念头,那边的观音却是等得心急如焚。
她生怕耽搁久了,唐僧真灵彻底涣散,那可就真的一切皆休了!
她连忙上前一步,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开口哀求:
“老君慈悲!”
“金蝉子真灵连番受创,危在旦夕。”
“还请老君再赐一枚九转金丹,救其性命!佛门上下,感激不尽!”
太上老君这才收回思绪,瞥了观音一眼。
慢条斯理地从袖中取出一个紫金葫芦,拔开塞子,倒出一枚金灿灿、异香扑鼻的九转金丹,托在掌心。
但他并未立刻递过去,而是看着观音,淡淡道:
“九转金丹,夺天地造化,炼之不易,珍贵非凡。”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想要?可以,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