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不等元始把话说完,鸿钧便猛地打断了他。
这一次,鸿钧那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竟罕见地浮现出一丝清晰可见的怒意。
目光如电,直射元始,连带扫过一旁沉默的老子。
鸿钧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更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没好气地喝斥道:
“你还好意思来质问于吾?”
“若不是你与老子!”
说到这里,鸿钧目光重点在老子和元始身上扫过,继续说道:
“当初为了打压通天,不惜以允许西方东进为条件,引狼入室,将接引准提这两个祸患引入东方,共同针对自家兄弟。”
“又怎会种下今日之恶果?”
“如今量劫再起,天道借此契机推动西方大兴,我玄门处处被动,气运流失,根子在何处?”
“你们二人心中,难道还不清楚吗?”
这一番毫不留情的训斥,如同惊雷炸响在老子和元始耳边,将他们心中那点侥幸和推脱炸得粉碎!
老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能说出什么。
元始也是被怼得面红耳赤。
两人都没有反驳。
因为两人都清楚,老师鸿钧说的对。
若非当初他们为了一己之私,引西方二圣介入玄门内斗,现在玄门绝不会如此被动。
过了好一会儿。
元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鸿钧的脸色,察觉到那明显的怒意似乎消散了一些。
这才鼓起勇气,带着不甘与急切,再次开口问道:
“老师之前的事情是我错了!”
“但事已至此,过往是我等之错。”
“可可我玄门如今该如何应对?”
“难不成就只能坐视佛教坐大,而我玄门日渐衰落吗?”
听闻此言。
在场的老子,通天,女娲,乃至一直作壁上观的凌玄,都不由得将目光再次聚焦于鸿钧身上。
这同样是他们关心的问题。
但鸿钧却并未直接回答元始的疑问。
他的目光仿佛再次投向那冥冥中的天道轨迹。
自顾自地以那淡漠的语调陈述起来:
“此番量劫,目的确为西方大兴。”
“然,大兴之路,亦有定数。”
“西方大兴,需有四位取经人。”
“自东出发,一路西行,抵达西方,求取真经。”
“此番西行之路,当有九九八十一难相阻。”
“每一难,皆是考验,亦是机缘。”
“解难者,无论仙,佛,人,妖等皆可获得天道赐下之功德。
鸿钧的这番话清晰地勾勒出了西方大兴的具体路径——西行取经!
元始听到这里,眼中精光一闪,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激动地脱口而出道:
“老师!既然西方大兴需靠取经人西行。”
“那我等只需设法破坏这西行之路,令其无法抵达。”
“岂不是就能阻止西方大兴”
“哼!”
元始的话未说完,鸿钧便是一声冷哼打断,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西行取经,乃天道大势,不可违逆,更不可蓄意破坏!”
“非但不可破坏,洪荒众生,包括尔等门下,若遇取经人,还需全力配合!”
“什么?还要配合?”
元始脸上的激动瞬间僵住,化为了浓浓的失望与难以置信。
让他去帮助西方大兴,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一旁的老子眼神却是微微闪烁起来,他捕捉到了鸿钧话语中更深层的意思,并未像元始那般反应激烈。
就在这时。
鸿钧的话语再次响起,声音依旧平淡,却又似乎饱含深意:
“但,天道之下,大势不可改,小势却可变。”
“言尽于此。”
“吾也只能说这么多,接下来,尔等好自为之。”
随着话音落下。
鸿钧的身影便开始在云床之上缓缓变淡。
如同融入虚空的水墨,最终彻底消失不见,只留下那蕴含无尽深意的余音在紫霄宫中袅袅回荡。
大势不可改,小势可变!
这八个字,如同黑暗中亮起的一盏明灯,瞬间照亮了老子,元始的心思。
既然西行是大势,无法阻挡。
那么在这八十一难的具体过程,由谁来设置磨难,又由谁来化解磨难获取功德
甚至取经人这些等等“小势”。
便是他们可以谋划和争夺的关键!
由于鸿钧留给天道圣人们还能停留在洪荒的时间并不多。
时间紧迫。
因此,在鸿钧身影彻底消失后。
老子率先起身,面无表情地对着虚空残留的道韵微微一礼,便直接撕裂空间离去。
他需立刻返回首阳山,安排人教事宜。
更要仔细思量,如何在这西行“小势”中,为人教争取功德,并打压佛教。
元始见大兄老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