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讨回来。
孟清欢的婚事?不过是个小插曲罢了。
与此同时,长庆侯夫人的院子里却是一片死气沉沉。
不过短短三个月,苏氏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原本乌黑的鬓发已经花白了大半,眼角的皱纹深得能夹死蚊子,整个人瘦得脱了形,坐在那里就像个裹着华服的骨架。
“滚!都给我滚出去!”一个茶杯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小丫鬟吓得连滚爬爬地跑出屋子,另一个赶紧上前收拾残局。
苏氏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着。这些日子以来,她几乎每天都要发好几次脾气。
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个个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了霉头。
“夫人息怒。”心腹黎嬷嬷端着药碗进来,轻声劝慰,“气大伤身,您要保重啊。”
苏氏猛地抬头,眼睛里布满血丝:“保重?我还有什么好保重的?长安废了,我也成了这副鬼样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说的是实话。
自从傅长安重伤,不仅身子垮了,前程也彻底毁了。
苏氏所有的指望都落了空,再加上手中的权柄被架空,在侯府中的地位一落千丈。这种从云端跌入泥潭的滋味,几乎把她逼疯。
黎嬷嬷叹了口气,将药碗递到苏氏面前:“夫人先把药喝了吧。”
苏氏一把推开药碗,褐色的药汁洒了一地:“喝什么喝!我都这样了,还喝药做什么!”
她突然抓住黎嬷嬷的手,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凌姨娘那边怎么样了?”
黎嬷嬷吃痛,却不敢挣脱,只得低声回道:“凌姨娘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这几日已经能下地走动了。”
苏氏眼中闪过怨毒的光:“她倒是命大!然后呢?她都在做什么?”
“这”黎嬷嬷犹豫了一下,“凌姨娘这几日去了表小姐那儿一趟,还去看了世子”
“什么?”苏氏猛地站起身,声音尖利,“她去看长安?谁允许她去的!那个贱人想对长安做什么?”
黎嬷嬷赶紧安抚:“夫人别急,凌姨娘只是去送了些补品,待了不到一刻钟就走了。世子那边有人看着,不会出事的。”
苏氏却完全听不进去,在屋里来回踱步,像个困兽:“她去看烬月?去看长安?那个贱人一定在谋划什么!一定是的!”
她突然停下脚步,死死盯着黎嬷嬷:“你说,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是不是”
黎嬷嬷赶紧打断她:“夫人多虑了。凌姨娘能知道什么?她不过是去看望看望晚辈罢了。”
苏氏却仿佛没听见,自顾自地喃喃自语:“不行,不能让她得逞,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眼中突然迸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光:“去,派人盯着那个贱人!她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还有长安那里,加派人手,不许任何人接近!”
黎嬷嬷连声应下,心里却暗暗叫苦。
如今的侯府早已不是从前的光景,苏氏的话还有多少人肯听,实在难说。
而此刻的凌姨娘院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凌姨娘确实已经能下地走动了,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却很好。
她正悠闲地修剪着一盆兰花,听着心腹丫鬟汇报各院的情况。
“夫人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砸了不少东西。”丫鬟小声说,“听说又换了两个丫鬟。”
凌姨娘轻笑一声:“由着她闹吧。如今她也就只能拿丫鬟出出气了。”
“姨娘真是神机妙算。”丫鬟奉承道,“去看了表小姐和世子,果然让夫人慌了神。”
凌姨娘放下剪刀,用帕子轻轻擦拭手指:“她越慌越好。慌了才会出错,出了错”
她没把话说完,但眼中的冷光却让丫鬟不寒而栗。
“姨娘,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凌姨娘微微一笑:“不急。先把身子养好,往后有的是时间。”
她望向窗外,正好看见一只鸟儿振翅飞过,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苏氏的屋子里静得吓人,只剩下她粗重的喘息声。
黎嬷嬷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刚才挨打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你再说一遍?”苏氏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睛死死盯着黎嬷嬷,“长安不是我的儿子?”
黎嬷嬷伏在地上,哭得喘不过气:“夫人饶命,老奴也是刚从世子房里偷听到,凌姨娘偷偷告诉傅长安的”
苏氏猛地后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脸色白得吓人。
她忽然想起当年生产时的情形,想起凌姨娘与她同日生产。
“是凌姨娘?”她猛地抓住扶手,指甲几乎掐进木头里,“那个贱人用自己的孩子换走了我的儿子?是不是?”
黎嬷嬷只是叩头,不敢答话。
苏氏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得吓人:“好啊,好得很!我养了二十年的儿子,竟然是那个贱人的种!”
她猛地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眼神疯狂:“所以我的亲生儿子,是傅九阙?”
黎嬷嬷吓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