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孟府后院里刚刚上演过的荒唐戏码。
“你细想想,四皇子是什么人?陛下眼前数得着的伶俐人,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争那个位置?他那后院,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就能挤进去,还能得脸的吗?”
“孟清欢用的这计策”她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快得让人抓不住,“哼,倒是省了我的事。只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学了个四不像。”
翠莺听得有点懵:“小姐,您的计策?”
孟玉蝉却没直接回答,只淡淡道:“她以为众目睽睽之下被撞见,四皇子为了颜面不得不认下,她就赢了?大错特错。”
“对于四皇子这等野心勃勃之人,脸面固然要紧,但绝不受人胁迫。他当场认下,绝非被拿捏住了,只怕是瞬间就权衡好了利弊——不过是后院里多一张吃饭的嘴,还能暂时全了他的仁厚名声,堵了悠悠众口,免得这事再发酵,引出更多难听的话来。至于请旨赐婚?不过是顺水推舟,做给外人看的姿态罢了。”
“从他看穿这是个局的那一刻起,孟清欢在他眼里,就已经是个自荐枕席还蠢不可及的贱婢了。或许还有点利用价值,比如将来哪天需要牺牲个把妾室来成全他什么名声或计划时,孟清欢就是现成的棋子。”
“真爱?敬重?”孟玉蝉轻轻摇头,像是听到了极其可笑的事,“绝无可能。等待她的,要么是进府就被丢到最偏僻的角落自生自灭,一辈子见不到皇子一面,枯守到死。要么,就是被他物尽其用,榨干最后一点价值,然后像扔破布一样丢弃,甚至死得无声无息。”
她眼前倏地闪过前世的零碎片段。
孟清欢即便如愿嫁入皇子府,那华服珠钗也掩不住眉宇间的憔悴郁气,后来似乎是怀过孩子,却也没能保住
具体情形已模糊,但那份凄凉的结局却深刻印痕。
这一世,到底是不一样了。
因为她救了傅九阙,许多事情的轨迹都已悄然偏离。
孟清欢这般急不可耐地自掘坟墓,焉知不是冥冥之中的报应提速?
而四皇子那边,因为傅九阙的彻底崛起和立场转变,未来的夺嫡格局已然不同,孟清欢这步棋,在四皇子棋盘上的分量,恐怕比前世还要不如。
想到这里,孟玉蝉心底最后那点泛起的涟漪也平复了。她甚至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对手太蠢,赢得太过轻易,反而没什么意思。
“所以,翠莺,”她收回目光,看向还在发愣的丫鬟,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轻松的调侃,“我们只需好好过我们的日子,等着看她的下场就行。爬得越高,”她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摔得才越惨。”
翠莺似懂非懂,但见主子如此笃定,心里的慌乱也跟着平息了大半。
只觉得二少夫人说得肯定有道理,那个坏心肠的二小姐肯定没好下场!
与此同时,京郊一处隐蔽的竹屋内,气氛却与阆华苑的平静截然相反。
窗外竹影婆娑,清风拂过,本该是幽静之地,屋内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惧。
傅九阙闲适地坐在一张竹椅上,指尖捻着一只素白瓷杯,杯中清茶热气袅袅,茶香也压不住这屋里隐隐的血腥气。
在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傅长安被粗糙的麻绳捆得结结实实,活像个待宰的牲口。
眼睛被黑布蒙得严严实实,嘴巴里塞满了破布,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哀鸣。
他跪在地上,身子抖得像是狂风里最后一片叶子,锦袍沾满了尘土和挣扎时蹭上的污渍,早已看不出原本的光鲜。
傅九阙吹了吹杯中的热汽,呷了一口茶,姿态优雅得像是在参加一场茶会。
他放下茶杯,目光落在傅长安身上,那目光里没有恨,没有怒,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忽然开口,声音清冷。
“傅世子,”他唤道,这三个字从他唇齿间吐出,带着一种冰冷的讽刺,“听得见我说话吗?”
地上的傅长安猛地一僵,连呜咽声都顿住了。
这声音太熟了!哪怕烧成灰他也认得!
是傅九阙!竟然是傅九阙!
震惊、愤怒、难以置信,还有滔天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他拼命挣扎起来,被反绑在身后的手腕磨得生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濒死的野兽在诅咒。
怎么可能?
这个他一直瞧不上,认为可以随意踩踏的庶弟!
他怎么敢把自己绑到这里来?
傅九阙完全无视了他的反应,他自顾自地往下说,声音平稳得可怕:
“别白费力气了。这里很安静,没人会来打扰我们兄弟叙旧。”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哦,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白鹭书院今早应该已经张榜了。你,傅长安,因品行不端,被革除学籍,永不录用。侯夫人得知消息,急火攻心,晕了过去,现在府里正乱着,怕是没空理会你去了哪里。”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傅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