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已经开始邀请:“侯爷,夫人,改日定要摆宴庆贺!”
“世子爷,请务必赏光”
傅长安被母亲紧紧拽着,父亲的大手还按在肩上,四面八方涌来的道贺和目光将他牢牢钉在原地。
他脸上勉强堆起笑容,回应着众人的恭维,内心深处却一片冰凉,翻涌着巨大的恐慌。
只有他自己清楚,这“傅姓公子”也可能指的是他的庶弟,傅九阙!
万一真是他呢?这泼天的荣耀瞬间就会变成将他钉在耻辱柱上的利刃!
这念头让他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脸上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住。
傅九阙依旧沉默,身姿挺拔如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喧闹与他毫无关系。
而他身边的孟玉蝉,看着公婆那副将傅长安捧到天上的得意模样,一股强烈的怒火和替丈夫感到的委屈直冲头顶。
她双拳紧握,眼看就要忍不住上前一步,大声质问,凭什么认定是傅长安?九阙也姓傅!他也有资格!
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覆在了她紧握的拳头上。
孟玉蝉猛地转头,对上傅九阙沉静的眼眸。
他对她摇了摇头,眼神深邃,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他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她拳头的手微微紧了紧,传递着一个清晰的信息:稍安勿躁。
他的目光平静地投向书院大门的方向,带着一丝笃定:结果,未必如他们所想。
丈夫无声的安抚,像一股清泉,瞬间浇熄了孟玉蝉心头大半的怒火。
她胸口的起伏渐渐平复,紧握的拳头也慢慢松开了些。
下一刻,书院的大门,被两名书童从内缓缓推开,发出悠长的“吱嘎”声。
所有的喧嚣,如同被一只大手瞬间扼住喉咙,戛然而止。
一位老者缓步走了出来。
他身形清瘦,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青灰色儒衫,头发花白,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起。
面容清癯,皱纹深刻,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清澈。
他整个人站在那里,便有一种渊渟岳峙的沉静气度,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紫竹公子!
当世第一大儒!
他的目光平静如水,缓缓扫过台阶下噤若寒蝉的人群。
那目光带着无形的威压,所过之处,众人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
然而,当他的视线落在孟玉蝉身上时,竟微微停顿了一下。
随即,他几不可察地朝着孟玉蝉的方向,颔首致意。
虽然只是极其短暂的一瞬,但这微妙的举动,却像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激起了波澜。
无数道惊疑的目光立刻聚焦到了孟玉蝉身上。
窃窃私语如同微风般迅速蔓延开去:
“那是谁家女眷?”
“长庆侯府的二少奶奶?傅九阙的妻子?”
“紫竹先生竟向她点头?”
“莫非长庆侯府与紫竹先生真有特殊渊源?”
种种猜测在众人心头翻涌,看向长庆侯一家的目光更是充满了羡慕。
苏氏感受到这些目光,腰杆挺得更直了,脸上的得意之色几乎要溢出来。
紫竹公子身旁的书童上前一步,对着台下众人团团一揖,声音清脆:“有劳诸位久候。请紫竹先生亲自公布入选名单。”
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在紫竹公子身上,连呼吸都放轻了。
只见紫竹公子从袖中取出一卷素笺,徐徐展开。
“第三名:戚素云。”
“第二名:安通。”
前两个名字与之前小厮所报姓氏吻合,众人并不意外,都盯着紫竹公子的嘴唇,等待着第三个名字。
紫竹公子的目光在素笺上停留了一瞬,缓缓抬起,再次扫过人群:
“第一名:长庆侯府”
“长安!快!快上前!到先生跟前去!”话音刚落,苏氏狂喜的尖叫几乎是立刻响起,她猛地将身边的傅长安用力往前一推,力道之大让傅长安一个趔趄。
苏氏激动得语无伦次,手忙脚乱地替儿子整理着本已十分平整的衣领和袖口,“快!快给先生见礼!我的儿,光宗耀祖啊!”
长庆侯也是满面红光,捋着胡须,一副“果然如此”的欣慰表情。
台阶下的人群也再次骚动起来,道贺声已经涌到了嘴边,无数双手准备再次拱起,无数张脸堆满了谄媚笑容。
所有人的焦点,都集中在了被母亲推搡,正迟疑着是否该抬步上前的傅长安身上。
紫竹公子似乎对台阶下的骚动恍若未闻,他一字一顿地念出了那个名字:
“傅九阙。”
“傅九阙”三个字,如同惊雷,结结实实地劈在了白鹭书院门前的空地上。
所有的声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才还涌动的人潮,此刻像被施了定身法,无数张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嘴巴微张,眼睛瞪得滚圆,写满了震惊和茫然。
长庆侯脸上的红光瞬间褪尽,变成了煞白,捋着胡须的手僵在半空,眼睛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