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盯着宋晚柠刚才蹲着的地方,又在她身上和光秃秃的坡地上来回扫视。
“大清早的,你跑这祠堂后头来干啥?”刘婶往前凑了两步,声音拔高了些,“这犄角旮旯的,有啥好东西不成?”
宋晚柠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喘口气。”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哟,这地方可偏僻得很,跑这里来喘气?”刘婶显然不信,目光又往那片刚被宋晚柠翻动过的墙角泥地瞟,“刚才看你蹲那儿扒拉啥呢?”
宋晚柠的心跳得飞快。
刘婶的眼神,分明是看到了什么!
那几点绿芽虽然微小,但颜色异常,在灰褐的泥地里太显眼了!
刚才她蹲在那里,动作那么明显。
刘婶就杵在这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她现在动手,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等于直接告诉对方:这里有鬼!我在毁尸灭迹!
村长爷爷亲自挑选的嘴严实的人种下的种子。
刘婶怎么会恰好出现在这偏僻之地?
种子下地才多久,她怎么就摸过来了?
是巧合?还是被人盯上了?
那几株苗的颜色,太扎眼了。
一旦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土里有块石头硌脚。”她声音平板,甚至带着点不耐烦,“挪开不行?”
她故意用脚在旁边的泥地上胡乱蹭了两下,溅起点点泥星,正好能挡住墙角那点微弱的视线。
“哼,”刘婶撇撇嘴,显然对这个解释不满意,但一时也抓不到把柄。
她眼珠子转了转,又落到宋晚柠破旧单薄的衣衫上,带着点幸灾乐祸,“啧啧,林家丫头,听说你硬气得很啊,连你嫂子都敢打?这被赶出来,滋味不好受吧?这祠堂后头阴风阵阵的,小心撞邪!”
宋晚柠懒得理她,转身就走。
“哎!走什么呀!”刘婶在她身后拔高声音,“听说你昨晚睡破庙了?那地方可不太平!小心夜里被什么东西叼了去!”
她脚步不停,径直离开坡地,拐上回破庙的小路。
直到感觉背后的视线消失,她才猛地靠在路旁一棵枯树上。
她缓缓抬起刚才要掐苗的手。
就差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
宋晚柠握紧了拳头,她抬起头,望向破庙的方向。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破庙。
白日漫长而煎熬。
她蜷缩在干草堆里,闭着眼,却毫无睡意。
耳朵竖着,捕捉着庙外任何一丝异常的声响。
风声,鸟叫,远处隐约的狗吠,都让她神经紧绷。
刘婶那张精明的脸,那探究的眼神,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婆子会不会回去乱嚼舌根?会不会带人来看?
那几株苗
它们会不会长得更快,更显眼?
每一刻等待,都像在火上炙烤。
终于,夜色降临。
村子里最后一点灯火也熄灭了,万籁俱寂,只剩下风声呜咽。
宋晚柠猛地睁开眼。
时机到了。
她没有点灯,破庙里一片漆黑,只有屋顶巨大的豁口漏下几缕惨淡的星光,勉强勾勒出供台和墙壁模糊的轮廓。
她悄无声息地起身。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庙门时,她用了十二分的小心,只推开了一条仅容她侧身通过的缝隙。
冷风瞬间灌入,她打了个寒噤,侧身闪出,反手将门轻轻带上。
没有月光。
厚重的云层遮蔽了天空,正是夜最深人最静的时候。
她贴着墙根和篱笆,快速向祠堂方向移动。
近了。
她停在坡地边缘的一丛枯草后,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没有脚步声,没有人语。
耐心等了足有半刻钟,确定四周再无活物气息,她才猫着腰,去了白天那个位置。
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她只能凭着白天的印象和指尖的触感。
宋晚柠眼中寒光一闪,不再犹豫。
她握紧了手中的尖石,凭着触感,对准下方的位置,戳了下去。
她不敢多留一秒,迅速将刨开的泥土胡乱抹平。
然后,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
她需要一个更隐蔽更安全的容身之所。
破庙已经暴露在刘婶的视线下,随时可能再引来麻烦。
山洞里,火光跳跃,映亮了宋晚柠沾着草木灰的脸。
火堆旁,几个滚圆的野鸡蛋安静地躺着。
更诱人的是串在树枝上烤得焦黄滋滋冒油的鱼,还有埋在火堆灰烬里,散发出诱人焦香的小土豆。
野鸡蛋是她在一处背风的山坳枯草堆里发现的,一窝七个,还带着母鸟的余温。
鱼是她在山涧下,用削尖的树枝当矛,耗费了大半个下午,凭着前世一点模糊的野外知识,加上空间泉水恢复体力的能力,才艰难叉到的两条不大不小的鱼。
最让她惊喜的,是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