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宁触电般猛地后退一步。
后背抵在冰凉的墙壁上,心跳如擂鼓。
“没…没有!热的!病房暖气太足了!”
她语无伦次,下意识地用手背去贴自己的脸,试图降温。
谢淮野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像只受惊的小鹿。
他没再追问。
只是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电子体温计,递给她:
“还是量一下放心,自己会测吗?”
宴宁一把抢过体温计,胡乱点头:“会会会!你快走吧!”
她只想赶紧把他推出去。
“好,我走。”谢淮野这次是真的要走了。
他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却没有立刻拧开。
他忽然回头,目光沉静而深邃地锁住她。
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又带着点促狭的弧度。
“宴宁。”
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悦耳,“刚才好像听到有人说……男人算个屁?”
宴宁的脸“轰”地一下。
红得能滴出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谢淮野看着她羞愤欲绝的样子,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他没等她反驳,慢悠悠地补充道,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
“这话,我不同意。”
他顿了顿,眼神专注而认真,“至少,在你这里,我应该比屁重要那么一点点……吧?”
说完,不等宴宁反应。
他拉开门,带着得逞的笑意,身影消失在门外。
“谢淮野!!”宴宁又羞又恼的喊声被隔绝在门内。
她气呼呼地拿起体温计塞进嘴里
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一瞬。
几秒后,“嘀”。
微烧。
但宴宁知道,这温度,绝对不只是因为暖气。
或者那点微不足道的炎症。
那不受控制的心跳和脸上的热度。
分明写着另一个名字。
她看着紧闭的房门。
再看看床头柜上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甜点。
捂住了自己依旧滚烫的脸颊。
“搞钱……搞钱……”
她小声念叨着,却觉得这句话,好像……没那么有说服力了。
那个男人,似乎真的……有点棘手。
第二天早上。
薄薄的阳光给窗帘镶上金边。
宴宁睡得正沉。
梦里,她正跟一个巨大的的搏斗。
那还发出“嘀嘀嘀”的讨厌声音。
她不耐烦地挥手去拍。
却拍到一个温热、带着淡淡香气的东西。
不是。
混沌的意识像被针扎了一下,猛地回缩。
宴宁艰难地掀开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
视线好一会儿才聚焦。
床边立着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
谢淮野。
他就那么静静站着。
双手随意插在黑色休闲裤口袋里。
晨曦的光影落在他侧脸上,勾勒出利落流畅的线条。
他似乎已经站了很久。
姿态闲适,眼神专注地落在她脸上。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啊——!”
宴宁短促地惊叫一声,像只受惊的兔子。
整个人猛地弹起,又因动作过猛差点从床的另一边滚下去。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她手忙脚乱地拽着滑到腰际的薄被往上扯。
试图盖住自己皱巴巴的睡衣和乱糟糟的头发,声音都劈了叉:
“谢淮野?!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半小时前吧。”谢淮野的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微微歪头,目光扫过她红扑扑的脸颊。
还有那几缕顽固翘起的呆毛。
“看你睡得挺香,没忍心叫醒。”
半小时?!
宴宁感觉自己的脸“轰”地一下烧着了。
热度从耳根一路蔓延到脖子。
她飞快地抬手抹了一下嘴角
还好,没流口水。
可一想到自己四仰八叉、说不定还磨牙说梦话的样子。
被他看了整整半个小时……
天啊!她恨不得立刻钻进地缝里!
“你……你这也太早了!”
她语无伦次,只能干巴巴地抱怨,“录制不是九点才开始吗?”
“习惯了早起。”
谢淮野答得轻描淡写。
目光却依旧锁着她,像在欣赏什么有趣的风景。
宴宁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试图用行动掩饰慌乱:
“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回趟我家!我的化妆包,换洗衣服还有那双好走路的小白鞋都在那儿呢!没有它们我录不了节目!”
说着就要往门口冲。
“等等。”
谢淮野手臂一抬,轻轻松松就拦住了她慌不择路的去路。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
此刻微微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