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重礼来,说是恭贺姑娘及笄之喜!现在前院都堆满了,大管家亲自接待的!”小桃一口气说完,抚着胸口大口喘气,眼睛亮得惊人,“姑娘!裴世子给您送礼来了!”
郁澜捻着绣针的手指微微一顿,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眸子里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仿佛投入石子的湖面,只泛起细微的涟漪,很快便消散无踪。
“知道了。”
“啊?”小桃满腔的兴奋像是被泼了一小瓢水,愣了一下,“姑娘,您就一点都不高兴?不激动?那可是端王世子啊!”
京城多少闺秀的春闺梦里人!平日里提一句都要脸红半天的存在,如今竟给自家姑娘送了如此重礼,姑娘怎么反应这般平淡?
郁澜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望向院中那棵略显孤寂的石榴树,淡淡道:“世子爷身份尊贵,礼数周全,听闻府中喜事,送份贺礼也是常情。何必大惊小怪。”
“可这礼也太重了!跟别人的都不一样!”小桃急急道,“奴婢听说,光是那古琴,就是前朝孤品!还有那头面,金灿灿红艳艳的,好看得不得了!世子爷这分明、分明是对姑娘您格外看重!”
郁澜转过身,看着激动得快要跳起来的小桃,似是无奈,又似是别的什么:“看重?或许吧。或许是世子爷一时兴起,或许是看在晋国公府的面子上。无论哪种,都与我们无关。礼收了,登记入册,回头好好备一份回礼便是了。”
小桃蔫了下来,嘟囔着:“姑娘您也太沉得住气了……这可是天大的脸面呢……”
她实在想不通,自家姑娘为何如此平静。换成府里其他任何一位小姐,怕是早就喜极而泣,或者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郁澜没有再解释。她重新坐回绣架前,拿起针线,仿佛刚才那件轰动全府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只有那微微低垂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裴戬……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样微不足道的一次碰面,他那样的人物,怕是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怎会突然在她及笄时送来如此重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