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温柔笑意,径直走到郁汐身边坐下,很自然地想去揽她的肩:“夫人,为夫来接你和阳哥儿回府了。还在生为夫的气?”
郁汐身子微侧,避开了他的手,声音冷淡:“不敢。”
魏骁的手落了空,也不甚在意,自顾自地笑道:“哎呀,不就是个玩意儿有了身孕吗?值得夫人动这么大肝火?她是什么身份,夫人又是什么身份?岂能相提并论?
为夫向你保证,以后定会少去她那儿,多陪陪夫人和阳哥儿。父亲那边,你也知道,他盼着子嗣,我这也是迫于无奈,不好太拂逆他老人家的意思。”
他这番看似安抚实则推脱的话,郁汐早已听腻了。
她猛地转过头,盯着魏骁那双总是显得多情的眼睛,问出了一个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魏骁,你告诉我,那个柳氏,就真的那么美?美得让你魂不守舍,连我刚生下阳哥儿都不顾?”
魏骁被她问得一怔。柳氏?美?他脑海里下意识地浮现出方才府门外那张清冷绝艳的脸,那份气质,那种韵味……岂是柳氏那等庸脂俗粉能比的?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她?那算什么!还得是……”
“是”字刚出口,魏骁猛地一个激灵,如同被冷水浇头!
他瞬间意识到自己差点说了什么,看着郁汐骤然变得锐利的眼神,他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硬生生把后半句咽了回去,舌头打了个转,急急忙忙改口道:“……还得是夫人你啊!我的好夫人!你是不知道,在我心里,谁都比不上你一根头发丝!柳氏给她提鞋都不配!夫人你才是这世上最美的,无人能及!”
他语气夸张,试图掩饰方才的失言。
然而,已经太迟了!
郁汐的脸色在听到那个“是”字时,瞬间褪尽了所有血色,变得惨白如纸。
她的手指猛地攥紧了手中那方柔软的丝帕,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泛白。
魏骁那瞬间的停顿,那急转的改口,那夸张的吹捧,在她眼里都成了欲盖弥彰的铁证!
她太了解魏骁了!他方才脱口而出想说的那个名字,绝不是她郁汐!
还能是谁?还能有谁能让他在这种时候,下意识地拿来做比较?
一股寒意,夹杂着耻辱,让她几乎窒息。
“呵……”郁汐发出一声嗤笑。她猛地站起身,背对着魏骁,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决绝:“魏骁,带着你的甜言蜜语,滚出晋国公府!阳哥儿刚睡下,今日不走了!你,自己回去吧!”
魏骁被这突如其来的逐客令弄懵了:“夫人?你这是……”
“滚!”郁汐猛地回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憎恶,声音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尖锐,“我让你滚!听不懂吗?!”
魏骁从未见过郁汐如此失态,如此决绝,一时竟被震住了。
他张了张嘴,看着郁汐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最终悻悻地站起身,拂袖而去:“不可理喻!”
魏骁一走,郁汐强撑的气势瞬间崩塌。
她跌坐回椅子里,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来人!”她声音嘶哑地唤来心腹丫鬟,“去!立刻去打听!姑爷……魏骁他刚才进府前,在门口到底遇见了谁!”
丫鬟领命匆匆而去。不过片刻,便回来了,脸色有些古怪,低声道:“回小姐,门房说,姑爷在门口,正好碰见了刚出门的四姑娘,说了几句话……”
轰——!
如同惊雷在头顶炸响!
郁汐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果然是她!郁澜!
她最害怕最无法接受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魏骁,她的丈夫,竟然对郁澜起了那种龌龊的心思!甚至下意识地拿她来与郁澜比较!
她猛地扑倒在榻上,将脸深深埋进锦被里,压抑了许久的委屈、痛苦和绝望,终于化作撕心裂肺的痛哭!
为什么偏偏是郁澜?为什么?!
……
马车碾过宫道青石板,不紧不慢地摇晃着,车轮辘辘的声响单调地敲在人心上。
郁澜微微撩开车厢侧帘一角,宫墙夹道的影子便沉甸甸地压了下来,那朱红高墙一路绵延,望不到尽头,带着皇家特有的森严。
她指尖无意识地在膝头的裙褶上划过,新裁的春衫料子滑软,颜色也鲜亮,是母亲特意备下的。
“唉,”旁边传来一声轻叹,护国公府的二小姐许琳懿挨着窗边,探出半张脸,兴致勃勃地张望着,“总算到了!今儿可热闹得很,听说陛下也亲临呢,你瞧这阵仗!”
宫门前车马渐次排开,各府华盖云集,仆从环侍,衣香鬓影,一派煊赫景象。
郁澜收回目光,浅浅应了一声,心思却飘得有些远。
宫门验看,步步行去。
刚踏进举办马嗣节的那处开阔宫苑偏殿,一股喧嚣热浪便扑面而来。
殿内空间极大,中央空着,显是为稍后的马匹留出的场地。
四周环列着层层锦席,早已坐了不少王公贵戚、世家子弟和女眷。衣饰华美,珠翠耀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