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祂的目光落在掌心的星光上。
那目光穿透了艾娜短暂却炽烈燃烧的一生,看到了白岩镇矿洞的相依为命,看到了星穹学院烟花下的誓言,看到了深渊污秽中那声决绝的“用我的一切来守护你们的未来”,更看到了她灵魂深处那份纯净的赤诚与守护的意志。
“时间大佬,你不是应该在世界意志那边,帮助衪继续恢复意识,苏醒吗?”一个带着些许无奈和金属质感的清朗声音打破了凝固的寂静。
时间之神身侧,空间无声扭曲,一道身影显现,那是一位极其英俊的白发青年,身着一尘不染的白色西装,剪裁完美,与他身上流淌的、难以想象的复杂机械与魔力波动形成奇异的和谐。
透过他那双深邃如星空的黑色眼眸,仿佛能看到无穷无尽的魔能构装体在演化、迭代、组合——微小的齿轮咬合着铭刻符文的能量核心,巨大的战争巨像在意识网络中咆哮,毁灭性的魔能光束在虚空中交织成网
他是魔法与机械造物的终极体现,是魔能造物的神只!
被尊称为“时间”的存在,其形态在无尽光芒中模糊不定,唯有那掌握着艾娜星光的巨手清晰无比,祂并未回头,宏大而淡漠的声音直接在青年的意识深处响起。
“无碍,母亲沉眠的意志之海,其苏醒的涟漪已清晰可辨,生命滋养其躯壳,死亡梳理其轮回,秩序稳固其框架,少吾一个时序的维护者,于大局无碍。”
祂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掌心微弱的光点,落在升格者身上:“倒是汝,升格者,汝之同乡,她的时间尚未行至她命途注定的终点。”
被称为升格者的青年,他英俊的眉毛微微挑起,目光也落在那团微弱却坚韧的星光上,黑眸深处的机械洪流似乎流转得更快了些。
“艾娜?确实,这丫头挺对我胃口,够纯粹,在学院那会儿,她看起来可没少给咱那个叫赞恩的小老乡惹‘麻烦’。”他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带着点怀念的弧度,随即又化作叹息。
“不过大佬,您这捞人的手笔代价可不小吧?强行逆转她燃尽未来、回归时间长河的本质,等于在时间法则上撕开一道口子,就算对您而言,这反噬”
“代价,自有其意义。”
时间之神的声音毫无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重,“深渊的污秽低语穿透了诸界的屏障,其肮脏邪恶的意志正从第二纪元那场与母亲和其他伟大意志两败俱伤的大战中,加速复苏,也同时变得更加强大。”
“当母亲彻底苏醒之日,便是双方终局之战开启之时,吾等真神受缚于本源,需维系诸界根基,力量几乎全用于唤醒母亲,难以直接降临主位面干预。”
“未来的战场,需要薪火,需要能在凡尘中点燃希望、承载规则、对抗深渊侵蚀的支点。”
祂掌心那团微弱的光点,在祂的话语中似乎极其细微地明亮了一丝,仿佛在呼应着某种沉重无比的期许。
“她,”时间之神凝视着艾娜的星光,“以及与她命运深深纠缠的那些灵魂——星穹的守护者、异域的旅者、背负血脉的战士、行走暗影的利刃、掌控元素的公主他们身上燃烧的意志与联结,拥有成为支点的潜质。”
“艾娜,她的赤诚之心,她对守护近乎本能的践行,以及她所象征的时间权柄在凡尘的投影,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她的潜力,尚未穷尽,她的可能性,不应在此刻断绝。”
青年沉默了,他眼中的魔能洪流停止了疯狂的迭代,变得沉静而深邃,他望向下方被凝固的主位面,目光穿透层层虚空,精准地落在星穹学院那片被悲伤浸透的花园。
他看到水晶雕像旁维尔跪地痛哭到脱力的背影;看到赛琳娜在时尘花丛中折断花茎时颤抖的手指和无声滑落的泪水;看到赞恩在训练场上如同自毁般疯狂击打魔像,拳头上血肉模糊;看到莱昂沉默地将烈酒倒入深渊的坑洞那些画面无声,却传递着足以撕裂灵魂的悲痛。
“所以”
青年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然,“您复活她,是为了让她在未来,去承担更残酷的使命?去面对比污秽次元恐怖无数倍的深渊本体?这担子对一个刚刚经历了那种牺牲的女孩来说,是不是”他斟酌着词语。
“太沉重了?”
时间长河依旧凝固,时间之神周身流转的光芒似乎也黯淡了一瞬,仿佛有亿万年的叹息蕴含其中。
“吾知晓。”
祂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近似于“情绪”的波动,古老而沉重,“以凡尘之尺度衡量,此乃残酷,然世界危若累卵,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深渊的阴影一旦彻底笼罩诸界,她所珍视的一切,她为之燃烧的一切,连同她自身存在的根基,都将归于永恒的虚无与污秽。”
祂掌心的星光微微流转,时间之神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艾娜此刻脆弱的存在形态,看到了某种被锁定的未来轨迹。
“此乃未知的命运赋予她的轨迹,亦是吾等别无选择的道路。”祂的声音重新变得恢弘而坚定,“待她成长至足以肩负此重担,待她真正明悟时间之伟力并与之共鸣吾之神位权柄,未必不可由她传承执掌!”
“神位?!”
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