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的反应很快。
叫醒格拉姆也只是在瞬间完成。
就在两人冲出房间的同时,皮普房间内传来了器物被打翻的声响和带着痛楚的喘息。
“门反锁了,踹开!”雷恩大喊,让出位置。
格拉姆怒吼一声,抬起右腿,一脚狠狠踹在门板上。
砰地一声,木屑飞溅。
木门门栓的这股强劲的冲击力下,门板猛地向内弹开。
房间内的景象让两人大惊。
油灯不知何时被打翻在地,微弱的光线摇曳不定,勉强可以看到屋内的画面。
皮普蜷缩在床脚,身体剧烈颤斗着。
他后背和左肩的衣物已被鲜血彻底浸透,颜色深得发黑。
左肩胛下方的伤口尤其恐怖,深可见骨,随着他的呼吸,鲜血还在不断溢出。
另一道伤口在他的右臂外侧,同样血肉翻涌。
皮普脸色苍白痛苦,嘴角渗出白沫,显然对方的武器上淬了毒。
而这一切的元凶,安静地站在房间中央。
全身笼罩在一件宽大的黑袍中,戴着一张黑色面具,根本看不清具体面容。
他手中握着一柄不过小臂长的漆黑短刃,刃尖正有血珠滴落。
最让人奇怪的是,这人身上竟然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仿佛他本身就是一件死物。
若非亲眼所见,几乎无法感知到他的存在。
“窗户的插销完好无损,房门也是从内反锁,这人是怎么进来的?”雷恩脊背发凉。
“老子剁了你。”
看到皮普伤成这样,格拉姆大发雷霆,咆哮着就要冲上去。
“别冲动,先守住皮普。”
雷恩来到皮普身前,横剑护住,警剔地盯着黑袍人。
不知道对方的实力贸然出手有些不理智,所以他第一时间选择保护队友。
黑袍人似乎对两人的闯入毫不在意,他的目光扫过皮普,最终落在皮普因衣物破开而掉落在床脚的染血金属印鉴上。
他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无声地滑向印鉴。
“拦住他!不能让他拿到!”雷恩大喝,同时抢先一步刺向黑袍人必经之路,试图阻止他拿到印鉴。
格拉姆虽怒,但也并非无脑。
他配合着从另一侧怒吼着挥动双斧,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扫,封堵黑袍人的退路。
面对两人默契的夹击,黑袍人依旧从容。
他的身体仿佛失去了骨骼支撑,以一个不可思议近乎折叠的角度扭曲,轻松避开了雷恩志在必得的一剑。
同时,手中的短刃精准地点在格拉姆斧面的侧面,“叮”的一声轻响,一股阴柔却强大的力道竟让格拉姆势在必得的一斧偏开了方向。
“好大的力气。”格拉姆虎口发麻。
这两天接连遇到的强者,一次次冲击着他的认知。
黑袍人目标明确,并不想搭理两人。
在格开格拉姆攻击后,他已再次贴近床边,伸手抓向那枚印鉴。
“休想!”
雷恩咬牙,剑锋一转,知道普通攻击难以对其造成伤害后,只能发动满级【重击】,直斩黑袍人手臂。
然而面对雷恩的全力一斩,黑袍人动作不变,甚至都没有回头,一只手抓起那枚印鉴,另一只手拿起短匕横档。
“哐当……”
雷恩只觉得自己好象砍在了一块生铁上。
一股狂暴的反震力沿着剑身猛地灌入手臂,整条臂骨都不堪重负。
若非在出剑瞬间他已下意识激发了【硬皮】,皮肤泛起微不可查的轫性光泽,勉强化解了大部分冲击。
否则光是这一下就足以让他长剑脱手,臂骨断裂。
可即便如此,残馀的力量依旧让他双臂瞬间麻木,“黑水”险些把握不住,跟跄着后退了半步。
“怎么可能。”
雷恩心里大惊。
要知道这可是他目前的最强手段,五倍多的力量增幅的【重击】,连大地精这种天生防御属性高的哥布尔都可以伤到,就这么轻描淡写被他挡下来了?
没给两人调整的时间。
印鉴到手,黑袍人面具下的目光首次正式落在两人身上,那目光中不含任何情绪,只有看向蝼蚁的漠然。
他主动发起了攻击。
“小心!”
雷恩和格拉姆配合默契,但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依旧险象环生。
黑袍人的动作快得带起残影,攻击角度刁钻狠毒。
雷恩的手臂被击中,得益于有臂甲的保护,没有伤到皮肤。
格拉姆的手臂多了一道血口,火辣辣地疼。
“这家伙等级比我们高太多!”格拉姆喘着粗气,毒素发作,只感觉斧头越来越沉。
雷恩也是心中发苦,对方的每一次攻击都让他感到死亡的威胁,若不是仗着【鼠辈警觉】和格拉姆的正面牵制,他恐怕也已重伤。
黑袍人似乎玩够了,动作一变。
他要动用战技彻底解决这几只烦人的虫子。
好在这时走廊处传来了急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