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提学,由其主持学堂扩建以及后续的考学事宜。
在越州城内主持设立了县学,遴选有真才实学的秀才以上功名者任教,不仅招收童生,也招收秀才入学深造,明令不论门第贫富,只问品性才学。
接着,又在东西南北四区各建了一所镇学,主要供童生一级的学子就读。
更进一步,在各里、各村推行村学,要求十五岁以下孩童,无论男女,皆可入学启蒙。
“束修自是少不了,但价格公道,村学大体还是参照咱们广丰那边的模式,寻常人家也负担得起。”夏一丰解释道,“先生还说了,若有那学问扎实、品行端方的举人以上才俊,他便会亲自写荐书,保送往临安府学去深造,绝不埋没人才。”
此外,原本立足于城北的越北学堂,今年也在初现新貌的城西区开设了分所。而眼见官府如此大力兴学,城东的张家和城南的吴家这两大本地乡绅,也仿佛被激发了斗志,纷纷效仿,出资建起了自家的族学或者类似的技术学堂。
这一系列的举措,使得越州城内有一技之长的工匠地位水涨船高。
“不少手艺精湛的老师傅,都被各处学堂请去当了先生,传授木工、瓦工、铁匠这些实实在在的手艺。”夏一丰补充道,“自然了,各家压箱底的绝活肯定不会轻易外传,真想学到精髓,还得按老传统,再行拜师礼,入门当徒弟。但即便如此,对许多贫寒子弟来说,能有这么个正经学手艺的门路,已是前所未有的机会了!”
夏一丰说到最后,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心疼:“暖姐,您不在的这些日子,先生真是忙得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案头的文书永远堆得小山高……”他话锋一转,充满期待,“您回去一定能看到一个更好的越州!这都是先生和大伙儿拼出来的!”
他顿了顿,想起一事,忙道:“哦,对了!还有件事。前些日子,从临安府来了位姓刘的嬷嬷,直接到府上,说是特意来投奔您的。您那会儿不在,幸好冯雨和喜嬷嬷都认得她,确是旧识,便先将人客气地安置在客院住下了。”
他脸上露出一丝有趣的神情,“说来也巧,那时归恒道长正好在府里陪着钰夏玩耍,听闻了此事,也不知怎么就被触动了灵机,转头就向林福哥提议,说咱们越州如今水路畅通,何不建一座‘按摩洗浴场’?还说什么……天热时可做经络疏通,排除湿气;冬日里则是洗浴舒心,驱散严寒。”
“按摩洗浴场?”林暖微微一怔,这倒是个好主意,她上辈子生活在南方,洗浴场北方比较流行,南方也有,但不多,反正林暖是没有去过,她示意夏一丰细说。
“起初林福哥听得摸不着头脑,觉得这道长是不是又有什么天马行空的想法。”夏一丰笑道,“可后来,江明少爷也来了兴致,我们几人围着听归恒道长一番细致解说,什么活水养生、什么解乏社交、什么循环经济……越听越觉得此事大有可为,并非异想天开。江明少爷和林福哥便都动了心,仔细合计后,去请示了陈先生。先生斟酌了一番,觉得既于民生有益,又能增添州城繁华,便也点了头。如今那楼已经在动工了,地址就选在越州宴旁边,说是将来能相互带动生意。”
他说着,自己也觉得这主意不错,“我觉得这也挺好的,夏日里咱到处可以下河凫水,到了冬日,若真能有处暖烘烘、舒舒服服洗浴解乏的地方,还是很好的。暖姐,你说咱这日子,是不是也越过越精细,越过越舒心了?”
他随即又压低了声音,透露道:“不过,暖姐,江明少爷私下里还动了别的心思,他想趁着这势头,再建一座青楼……说是什么‘雅集’之所,但这事直接被陈先生按下了,先生说得明白‘此事非同小可,且等阿暖回来再议’……嘿嘿!”
林暖颔首,表示知晓,她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归恒道长的深意。越州水路贯通,取水便捷,排水也易,建这等大型洗浴场所,确实是顺势而为的好主意,既能惠民,又能生利。
仔细想来,这产业若能经营得当,客人泡澡解乏、按摩松骨之后,浑身舒坦,顺道就去旁边的越州宴吃饭、听戏……这一条龙下来,确实相得益彰,能牢牢吸引住客源。
至于青楼……林暖心中已有计较。卢江明大概只想着皮肉生意的暴利,却未见其下的污浊与血泪。
或可换个名目,建成类似歌剧院、大剧场的场所,只卖艺不卖身,汇集各地优伶,表演戏曲、杂技、歌舞,区别于传统戏班的草台,又高于寻常秦楼楚馆的卖笑之地,格调自然不同。
其实生活在这个时代,这些产业,看似不那么“正经”,实则对三教九流的消息传递与巨额资金的暗中流转,大有裨益。
“还有啊,”夏一丰见林暖沉思,又想起一桩美事,笑道,“春强主持的酒坊,今年可露了大脸了!他们不知怎么琢磨的,竟用春日里新鲜的桃花瓣入酒,酿出了一种名叫‘桃花醉’的新品,那酒色哇形容呢……反正我媳妇说好看也很好闻!我特意留了一坛最好的,就等着送给暖姐您呢!要不要一会儿就取来尝尝?”
“嗯,有心了。一会歇息时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