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便走?”
不止拓拔可惊得挑眉,连巴戊都懵了,
“这也太过仓促了些”
“正是!”拓拔可回过神,下意识劝阻,“先生伤势刚有起色,怎经得住路途颠簸,即便要离,至少也得缓上两日啊!”
“缓不得!”
纪薄倾语气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今日若不脱身,日后再想离开帝京,怕是难如登天!”
拓拔可与巴戊对视一眼,实在猜不透他为何突然如此急切。
纪薄倾没心思多做解释。
听拓拔可这话,他已然猜到———姬溱溱的身份藏不住了!
万一被人顺藤摸瓜,他迟早要被牵扯进去!
虽说此次他用的是假身份,可那些人若真心追查,必会扒出他的底细!
他转头看向拓拔可,急声追问,“除此之外,帝京可有其他异动?凤王府近况如何?”
拓拔可一脸茫然,“这、这我当真不知啊”
“罢了!”
此刻追问已是多余,即刻撤离帝京才是重中之重!
见纪薄倾态度决绝,巴戊率先反应过来。
他当机立断,“好!我们这就动身!”
拓拔可来不及阻拦,“先生———”
“听先生的。”巴戊语气笃定。
“这”拓拔可知道劝不动了,虽满心疑惑,却还是点头应下,“好,我这就吩咐人准备。”
好在他们早有离京打算,并未有太多行囊要收拾。
不多时,一行人乘坐马车驶离。
车轮碾过雨后泥泞,溅起串串泥点。
丞相府。
冷傲抬眸惊讶道,“哦?他们已然走了?”
冷影斜倚在门框上,慵懒颔首,“瞧着甚是匆忙,想来是临时做的决定,按路程算,该是快出城门了。”
冷傲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那位先生的伤势似是尚未痊愈,这般仓促赶路,就不怕落下病根?”
冷影抱臂而立,“主子先前已有吩咐,他们要走,不必阻拦,随他们去吧。”
冷傲笑了笑,“也是。雨过天晴,正是上路的好时候。”
冷影转身欲走,却迎面撞上一人。
冷傲见来人,面露讶异,“霍钧,你怎也来了?”
平日里他们几人各有差事,难得碰面,今日倒是凑巧齐聚。
霍钧与冷影颔首示意,迈步走入屋内,言简意赅道,“那位说,想出府走走。”
“什么?”
冷傲难得一愣。
那位,指的自然是府中静养的褚伯,平日里一直由霍钧等人照料。
往日里素来安稳,今日怎会突然
“他要出府?”
“正是。”霍钧点头,“前日,苏二小姐不是送了辆新制的轮椅来吗?还有一副”他眯了眯眼,“好像说是义肢?”
褚伯收到物件后,似是颇为触动,今日竟主动提出想出去瞧瞧。
此事自然要请示主子的意思。
如今主子不在府中,他便来告知冷傲。
“原来如此”冷傲略一思忖,“行,我知晓了,等主子回来再议。”
他望向窗外。
“大雨初歇,明日想来便是晴天,春日景致正好,错过了岂不可惜?”
明昭殿。
姬溱溱口鼻间溢出的血迹越来越多,模样甚是骇人。
眼见她气息愈发微弱,姬帝心中的怒火也越发炽盛。
“人怎么还未到!”
张总管小心翼翼地上前,低声劝慰,“陛下息怒,已然派人去请了,只是路程遥远,总归是要些时辰的”
张总管心中也是叫苦不迭。
即便拓拔可等人来了,怕是也未必能解姬溱溱的困境。
到那时,场面岂不是更难看?
“要不、要不请乔太医来瞧瞧?”
他话音刚落,便见姬帝脸色愈发冰冷,瞥了颜覃一眼。
“若是他们有这本事,朕今日也不必在此为难!”
张总管冷汗涔涔,胆战心惊地闭上了嘴。
———眼下这局面,当真是乱作一团!
陛下更是心绪不宁,难以揣测,就连他也摸不透半分
姬帝冷冷注视着匍匐在地的姬溱溱。
“朕再问你最后一遍,那日是不是你故意设局,假死脱身?!”
他的声音中压抑着滔天怒意。
虽是问句,可他心中早已笃定答案。
———姬溱溱分明是将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戏耍了一番!
身为帝王,姬帝怎容得下这般欺瞒?
然而姬溱溱此刻已然无法作答。
剧烈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还夹杂着钻心的痒意。
她忍不住在自己身上抓挠起来。
锋利的指甲很快抓破了皮肉,留下道道血痕。
可她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愈发疯狂,甚至抬手抓向自己的脸颊。
苏欢眉心微蹙。
“蛊毒已然侵入五脏六腑,只怕”
姬帝恼恨不已。
“这般阴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