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立刻消除那钻心的疼痛,但它似乎在极力安抚着受损的神经末梢,减缓着炎症的扩散,维系着伤口处最后的一线生机,避免伤势进一步恶化,也帮助她对抗着席卷而来的休克感。
剧痛依旧,但在这非人的折磨中,她凭借着超凡的意志和这微弱的能力,硬生生守住了一丝清明。
时间在黑暗中缓慢流逝。她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开始利用卓绝的记忆力,记录周围的一切。
每隔大约四小时,门外会传来一次脚步声的交替,换班时间固定。不同的脚步声有着细微的区别:一个脚步沉重而拖沓,可能是个胖子或腿部有旧伤;另一个脚步轻快但略显虚浮,可能年纪较轻或身体状态不佳。通风口位于靠近天花板的一个角落,极其狭窄,偶尔会传来极其微弱的、带着泥土和腐烂树叶气息的风,还夹杂着隐约的……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声?以及,在深夜的某一刻,她似乎听到过极其遥远的、如同松涛般的声音。
森林?靠近公路或河流(柴油味)?她在脑海中艰难地拼凑着这些碎片信息。
她甚至尝试动用那初阶的“意念扰动”能力。她的目光锁定在离她不远、从某个废弃设备上脱落的一小段、约莫五厘米长的生锈铁丝。她集中全部精神,试图用意念让它移动,哪怕只是颤抖一下。
然而,双手腕骨碎裂带来的持续性剧痛,如同无数根钢针在不断搅动她的脑髓,严重干扰着她的精神集中。身体的极度虚弱和失血,也让那本就微弱的能力更加难以调动。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如同陷入泥沼,沉重而迟滞。那截铁丝只是在她的“注视”下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晃动了一下,便再无动静。
失败。
一丝苦涩涌上心头。但她没有放弃。一次不行,就十次,一百次!只要还活着,只要意识还清醒,她就绝不能放弃任何一丝可能!
在这阴暗潮湿的地下炼狱中,她,谢亦菲,振华电子的总经理,廖奎的妻子,正以破碎的身躯和未曾磨灭的意志,进行着一场孤独而惨烈的战争。等待救援,或者,等待一个渺茫的、自救的契机。
六月二十四日,黄昏。香港新界东北部,一处人迹罕至的岩石海岸。嶙峋的怪石隔绝了外界的视线,只有永不停歇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轰鸣。这里名义上是向太旗下某个海运公司的废弃仓储和员工培训点,实则是其麾下,如今已完全归属于廖奎的“暗影”小队及其关联力量的一处隐秘训练基地。
此刻,这片与世隔绝的海滩,却弥漫着一种与宁静夕阳格格不入的、钢铁般的肃杀之气。
廖奎站在一块巨大的、被海风侵蚀得斑驳陆离的礁石上,身形挺拔如松,海风卷起他额前的碎发,却吹不散他眼中那积郁的、近乎凝成实质的冰寒。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标尺,扫过下方沙滩上肃立的三支队伍。
最左侧,是十二名身着深灰色作战服,气息精悍、眼神锐利如鹰隼的“暗影”小队核心骨干。他们是最早跟随廖奎,经历过香港地下世界风雨和数次隐秘行动的精英,对廖奎的忠诚毋庸置疑,战斗经验丰富,尤其擅长城市突袭与渗透。
中间,是两名气质略显特殊,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硝烟味与桀骜的男子。他们是陈剑和阿杰,陈剑,前队长,面容冷峻,左脸颊有一道浅疤,眼神沉稳如渊,擅长战术指挥与爆破;阿杰,狙击手,身形精瘦,手指修长稳定,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迷雾。
最右侧,则是十名站姿如标枪般笔挺、面容坚毅、皮肤黝黑的精壮汉子。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作训服,没有佩戴任何标识,但那股子经过千锤百炼、令行禁止的军人气息扑面而来。这是何先生通过特殊渠道,以“海外安保培训与交流”名义协调派来的内地特种作战人员。他们经历过真正的战火考验,精通各种武器和战术,意志如钢,是此次行动中不可或缺的攻坚与突击力量。
三支队伍,共计二十五人,构成了这支即将远征欧洲、执行雷霆救援任务的精锐力量。他们静静地站立着,没有交头接耳,只有海风掠过他们身上装备时发出的细微摩擦声。
在他们身前的地面上,整齐地摆放着此次行动配发的武器装备,即使在黄昏的光线下,也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幽光:
廖奎缓缓从礁石上走下,来到队伍前方。他没有看那些装备,目光逐一扫过每一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诸位。”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海浪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我是廖月生。这次召集你们,目的只有一个。”
他停顿了一下,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弦被绷紧。
“去欧洲,从一个戒备森严的狼窝里,救一个人回来。她叫谢亦菲,是我的妻子,也是振华电子的核心。”
“我们的对手,是罗斯戴尔家族,以及可能‘灰石’国际的精锐武装。他们人数可能占优,装备不会比我们差,而且占据地利。”
廖奎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任务目标,有三点。”
“第一,不惜一切代价,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