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声，说：“你说错了，不是她耍了我七年，是我用手段卑鄙的困了她七年。”
用你真的是没救了的眼神看了看他，贺蔺抽完最后一口烟，脚踩油门快速离开。
看着窗外不断向后掠去的霓虹夜景，程烨在心中轻笑自己。前面在温嘉月面前说的那个不择手段精于算计的自己，一点都不假。七年前，他知道温嘉月缺钱并且急需用钱，所以他就用钱和合同把她困在公司。
除去中间两年她在学校的时间，她接的每一部戏都是他亲自挑的。都是一些没有什么记忆点的配角，除了这次一笙工作室主动找来的这部。这个剧本他看了，在看完的那一刻程烨很清楚，一旦接下后面再想让她像现在这样留在公司就会很难了。
好的剧情加上她的演技，无论是从资本还是观众的角度来说，这部电影在上映后一定会是成功的。
到那个时候，她名声大噪，而他就再也瞒不住了。瞒不住她在众人眼中的优秀，也再留不下她，不论用何种形式。何其卑鄙又自私的想法，饶是自诩自己从不是什么好人的程烨都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笑声停下的瞬间被悔意淹没，想起昨天晚上后来的那场对话，程烨的心在流泪。
回公寓的路上，贺念几次开口想要解释，又都在看到她闭着眼睛一副沉睡模样下停下。
直到车子驶进公寓车库，温嘉月在车停下时睁开眼睛。戴上帽子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贺念，她先从车子另一边下去，然后对车内的人说道：“贺念，这个圈子的工作不适合你，现在玩一玩体验一下后可以回去了。”
听到她这样说，贺念的眼睛一下就红了。
她哭着问：“姐，对不起，你怎么怪我都可以，但是不要让我走好不好？”看到她哭，温嘉月叹了一口气，“我不怪你，也没有生气，刚才和你说的那些话全都是真心心的建议，这个圈子远没有你现在接触到的好也并不光鲜，时间久了你就会看到人心极恶的一面，针锋相对，勾心斗角，奢靡不堪，所以……早点回家。”
说完她就要转身离开。
贺念从未听她说过这些，愣神地看着她逐渐走远的身子，很快她想都没多想一个箭步跳下车，然后朝着那个已经走进电梯厅的人追去。在电梯即将关上时，贺念抬手拦下。
她看着站在里面的人，摇头说道：“我不要回家，你可以的事情我也可以的。”
温嘉月静静看了她几秒，最后很轻地说了句：“可是贺念……我们是不一样的。”
被她说这句话时眼睛中流露出悲情震住，贺念拦着电梯的手被轻轻拨开，电梯门在她们视线中缓缓合上。
贺念不懂她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可就算不懂也觉得无比悲伤，让她在电梯门前站了很久。
同样此时站在电梯中的温嘉月也敛下强撑着的轻松和笑意。她很喜欢贺念，虽然她经常会闯一些小祸，也会经常问一些有些天真的天真，可这样的她让温嘉月想要去守护。
因为曾经不止一次，她也幻想过如果自己生在一个简单幸福的家庭中，是不是也会和现在的贺念一样，一样的天真，一样的对一切新鲜的食物都充满好奇可梦终有一醒。
而梦醒的代价，是她再一次被隐瞒伤害。
和曾经那个人一样。
迟来的心疼在她打开房门时袭来，用最后一丝力气换鞋走到沙发旁地毯上坐下，张开双手抱住一直等在家中的“满月。低头贴着它柔软的毛毛，闻着它身上熟悉到令人安心的味道。温嘉月揉着它想后背问道：“满月，你会永远陪着我的，对吗？”似是听懂了她的这声问，“满月′的头也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