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明晃晃的吊灯格外刺眼,他咧嘴一笑。他要自救,他要姐姐看到他,他要薄晴永远离不开他。薄晴几乎是逃上楼的,她受不了薄柯宇带着渴求的眼睛,她的手腕还湿漉漉的,在多呆一秒她都会心软。
筹谋了这么久,筹谋了这么多年,她不能功亏于溃。沈辽说她狠心,她也觉得自己狠心,可刚刚那一刻,她差一点狠不下心,想抱住薄柯宇的头,真心实意的安抚他。
告诉他姐姐不会把你当做工具,不会利用你,更不会不要你。薄晴将被子蒙在头上,她听到了自己沉重的呼吸,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重。
呼吸逐渐困难,像是溺在深海。
被子里的温度越来越高,像是火焰灼烧她的皮肤。她又看到了那个弹钢琴的男人,一如既往的优雅,站在甲板上,面向一望无际的大海,对着她安静的笑。
男人动了动唇,没有发出声,薄晴却看清了,他在说,“我们小晴…”他的话未说尽,身后的轮船发出轰隆的巨响,一瞬间男人的整个身体都陷入了火光之中,灰飞烟灭。
薄晴闭着眼,被子下面的空气愈发稀薄。
她张张嘴,沉闷开口,“三叔,对不起…”薄晴猛的将被子掀开,新鲜的空气大把的灌入她的肺中,她的额头渗着豆大的汗珠,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今夜注定无眠,或许是一个人,或许是两个人。天空渐白,薄晴未等薄柯宇一同去公司,她今天给周秘书放了假,也没有联系司机自己驱车去赴李行长的约。
投行经常会组织些爬山、打球的活动,邀请企业家和相关部门领导,在半开放的环境里聊聊,不深谈公事,却足以巩固业务关系。李行长即将退休,余威仍在,他的邀约很少有人会推。薄晴给姜雯英发了信息,没一会儿姜雯英便将名单发了过来。地点是城东新开的球馆,半山腰上的一个保龄球会所,门口立着一个巨型保龄球瓶模型,四面落地窗外是清澈的湖面和青翠草坪。会员制,人不多,姜雯英并没有包场,只是买断了部分球道,既不会太热闹,也不会太冷清。
太闹了说话不便,太静了又显刻意,这就是姜雯英的本事,她总能把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薄晴到的早,更衣室没什么人,她放好东西关上柜门,正在带护腕,姜雯英走进来,看到她问道,“需要帮忙吗?”没等薄晴回答,她已自然地走上前,替薄晴将护腕仔细戴好。姜雯英今天穿了身白色的贴身运动服,在平日的温婉之外添了几分干练,她并不擅长保龄球,但李行长偏偏喜欢叫她张罗这类局,因为只有她办得周全,能让每个人都舒服。
“他们大概多久到?"薄晴问。
“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先去喝点茶?”
薄晴扫了眼,姜雯英点的大红袍和雨前龙井,还有些饮料,应该是每个人的口味都照顾到了。
如姜雯英预料的,半个小时左右,大部分客人都陆陆续续的到了。李行长进来旁边是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的成贪印,两人正说着什么,尽管李行长在官场沉浮四十余年,走在一米九的成贪印身旁,气场仍被压过几分。成贪印面上没什么表情,看的出李行长很却笑的开怀,刘兴跟在他们身后。“都到了啊,看来是我们来晚了,成局。”成贪印从进门就看到了薄晴,今天她的波浪长发被束的高高的,一身黑色的运动衣,明艳而张扬,比平日更美丽。
薄晴见到成贪印并没有意外,笑着开口道:“李行和成局来的刚刚好,茶刚泡好,正是最香的时候。”
大红袍,他常喝的口味,成贫印看向薄晴的眼中带了些许的笑意。“薄总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