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放下毛刷,走上前接过请柬打开细看。
“这次顺子闹得动静可是不小,无诏随意出京,本来就是重罪,只是没人说,没人问,反正他平时也不上朝,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可这小子不满意,居然在杭州擅自调兵清剿寺庙,闹得是人尽皆知。”
“这种事换做其他人,脑袋可能早就搬家,抄家灭族都是轻的,也就是他顺子能抗得住。”
扫了两眼请柬,看了个大概以后,徐达便将请柬递还给老兵。
重新拾起毛刷接着给马驹刷毛,“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又自己找了个人,专门写上一封弹劾自己的折子,送到应天给上位。”
“成天就只想清闲,只想能无所事事,哪有一点像是个皇亲国戚,像是个朝堂重臣?”
老兵站在一旁听着,一边笑一边轻轻点头附和。
“是啊公爷,照理说以靖远侯爷这般身份,换做其他人巴不得天天上朝,天天进宫,跟陛下,跟太子爷,跟皇后娘娘亲近,好给自己的屁股底下,多加把椅子。”
“可靖远侯爷却完全相反,这么多年光是小的知道的,就不知道惹出了多少的祸事……”
说着老兵缓缓走上前,帮着徐达安抚小马驹。
好刷洗一些敏感的部位。
小马感觉灵敏,不像成年马那样稳重,没人帮忙容易躲闪反抗,浪费时间浪费事儿。
“唉,是啊,不过顺子这么做也有他的道理。”
“道理?”
老兵在心里仔细琢磨了一小会。
靖远侯爷这般随意,这般肆意妄为,赤裸裸的直接往大明律上撞。
哪能有什么道理可讲啊?
就算靖远侯爷的身份贵重,特殊,陛下没有重罚,可是五军都督府前军左都督的官职,还有效死营和神机营的控制权,可是实打实的没了。
虽然这也不是第一次,可是以前也没像现在这样,直接将效死营和神机营调往两地。
各自参战,各自归他人统领,其中深意谁都不敢想,但又谁都能明白。
这哪叫道理啊!
这明摆着就是失势啊!
那可是太子亲军,那可是大明最强悍的两支战队。
因此,就连老兵都听到了些风言风语,毕竟效死营与神机营,是真的调离了应天京城,前往辽东,归于曹国公辖制,调往西北,归于宋国公辖制。
完全不似以前那般,虽没了名义上的节制统辖之权,但却未有调动,未离京城。
意思不一样……
“若是连你都看明白了,那顺子还做这些干嘛?”
徐达回头看了老兵一眼轻笑道,“还有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别听,更别信!”
“效死营,神机营,不管现在归谁辖制,调到哪里被谁用着打谁,说到底他们都是太子亲军,是顺子一手组建起的战队。”
“改不了姓,更改不了名!”
“看见点风吹草动,就以为风向变了,就以为天变了,都他娘的把脑子长在屁股上了!”
啊?
老兵听着公爷的话愣了愣。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屁股。而后又抬手摸了摸脑袋。
“啧,你凑什么热闹?”
徐达白了老兵一眼,扬起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滚一边去,给老子再打一桶水去!”
“诶,公爷。”
老兵揉着屁股应声跑远。
不一会就提着一桶水回来,笑着凑近到徐达身前,“那公爷,您跟小的说说呗,靖远侯爷那边到底咋回事啊?”
“小的脑子笨,是真看不出来,就真觉得靖远侯爷这次亏大了!”
“五军都督府前军左都督啊,那跟公爷您都是同一级啊,整个大明,军侯里边,就靖远侯爷独一份!”
“还有那效死营神机营,那是最能打的部队了,被人夺了调走了,谁心里能不心疼啊。”
“别想知道……”
这次徐达都没有抬头去看老兵,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小马驹身上。
“别有好奇,就只记住一句话,顺子不会有事,别信那些风言风语就行了,事情虽然两三句就能说清楚,但说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去,让老大去准备准备,明天我去顺子家赴宴,总不能空着手。”
刷毛刷的差不多了,徐达直起身放下毛刷,又拿起一块棉巾轻轻为马驹擦拭。
“去咱家的宝库,挑些孩子用得上的,要最好,最精巧的,别抠抠索索,另外再弄两坛子酒,要能温养身子的黄酒,越陈越好。”
听着公爷的吩咐,老兵一字一句的记着。
可在黄酒这段时忽然停了下来。
“公爷,怎么是黄酒呢?您不是……”
“顺子请客不可能只请我一个,肯定还有常遇春那老东西,现在京城里边也就只剩我俩了。”
“常遇春现在的身子,就算再馋烈酒也喝不了,黄酒虽然柔了点,但好歹他还能喝上一点,缓缓他的酒瘾,喂喂他肚子里的酒虫。”
“小的明白了!”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