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阴阳怪气道。
林瑜已经记不清费尔蒙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似乎在林荫步道边站了很久,脚掌往前挪动便是一阵刺痛。
现在回想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江述白背着她安排好了一切,马上要出国,她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知道也就罢了,居然还要靠费尔蒙提醒?
林瑜眉眼下压,脸上多了几分不耐。
被风一吹,头又开始隐痛。
手机里叮叮当当传来了来电邀请,林瑜直接挂断,指尖慢慢悠悠敲击着壳子。
江述白:【小熊抱头撒花.JPG】
江述白:【宝宝,今天碰见了好坏的人,我们打了一架!】
江述白:【胸口擦伤了,我要哭哭了。】
就在江述白思考要不要专程把衣领拉开专程拍一张胸肌照片时,林瑜主动将电话回拨了过来。
江述白如获至宝,一抬手险些掀翻了桌上的碘伏。
“宝宝!”
相比于他的雀跃换新,林瑜的语调带着不同寻常的冷冽和镇静。
她未加掩饰,单刀直入:“你要带我出国是吗?”
江述白如遭雷击,声音极力维持着镇定:“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的重要吗?”林瑜语调嘲弄,“如果不是有人来告诉我,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再一周?再一个月?又或者是上了飞机的那一刻?”
林瑜的质问声劈头盖脸砸过来,江述白一阵口干舌燥,脸色逐渐惨白如纸。
他断断续续解释:“我没想这样,我是想找一个好一点的时机慢慢跟你说......”
林瑜道:“慢慢跟我说?这件事我会不会答应,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明知道我不会同意你这种无理要求,又暗中谋划一切,打算做些什么来让我屈服呢?”
江述白无言以对,无论什么狡辩的言辞在此时都显得苍白无力。
心口像是烂了一个大洞,淅淅沥沥的液体往下坠流,他握着锤子不知道如何修补,只剩下一片茫然,本能地聆听着对面传来的呼吸声。
“宝宝...我,我...”他喃喃道。
这次就连挽留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林瑜好像生气了。
林瑜道:“江述白。”
江述白凭着本能应答,声线颤抖:“嗯。”
“后天见一面,一起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吧。”
江述白还没反应过来,手机里传来了电话被挂断的提示声。
大脑慢半拍理解了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他难堪地指尖发颤。
湿润的液体滴在衣服上,他抬手才发觉泪已经流了满脸,眼神逐渐变得冷冽。
他不会和林瑜分手的。
他有办法,一定能想出办法。
他想现在就冲到林瑜面前对她问个明白。
但是不行,他是宝宝的乖小狗,要乖乖听宝宝的话,要乖乖等到后天……
圣普斯学院家大业大,无数知名校友抢着捐钱,学院的宿舍每一个都是单人间,配备有独立卫浴。
床边播报着今日新闻,她刚刚洗完澡从浴室中出来,头发往下滴水,随意找了块毛巾擦了擦。
路过桌边,拉丁文课本还摊开着,上面写着做了一半的注释。
她抬手将课本合上,丢进了桌面的最底部。
看着心烦,难得不做晚间复习。
林瑜拉了灯翻身上床,迷迷糊糊睡过去的瞬间,她想到。
今天会不会做一些奇怪的梦呢?
依旧是熟悉的低矮视线,只不过这一次被关进了笼子,小狗没有再四处探索的自由。
焦躁不安的叫声不绝于耳,小狗在笼子里蹭动着爪子,可怜巴巴地试图扒开铁笼。
视线一片漆黑,笼子外罩着一块黑布,隔绝着外围的视线。
是季昀的声音。
他在打电话,偶尔还有皮鞋底踏在瓷砖上的声响,讲话声调中带着懒怠。
似乎是听见了铁笼中的动静,脚步声由远及近,在笼子旁边消失,锃亮薄底鞋尖像是入侵一般探进黑布,脚腕上的淡黑色足袜在脚踝处堆积。
电话声还在继续,入耳清晰了不少。
“你这怀疑来的毫无理由,我是知情,但是我没有把私事讲给别人听的癖好,更何况那是你的女朋友。”
电话那头传来了情绪更为激动的咆哮,语速快,冲击力强,全部都混杂在一起糊成一片,辨别不清当中的字句。
季昀叹出一口气:“你家里涉政,身份本就敏感,办签证又那么大张旗鼓,猜出这件事的人不可能只有我一个……”
不论电话那头的情绪如何发泄,季昀始终声调温和,情绪稳定,甚至抽空宽慰起了电话那头的人。
“你我相识十几年,这点小事无足轻重,我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费尔蒙......我说不好,他毕竟心直口快,无意间说错了什么,也并非不可能。”
“别冲动,他背后势力不可小觑,贸然动手也不好对家里交代……”
良久之后挂断电话,季昀嘴里轻轻哼出了规整的圣歌小调,似乎心情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