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胤褪行了个礼,又侧身让开,请两位御医进去为德妃诊治。
偏殿内,德妃正歪坐在榻上,身上还盖着一条薄被。她听着外间胤褪的叽喳声,压低声音冲着康熙抱怨:“皇上!您怎么也跟胤褪一起胡闹,妾身,妾身只是打了个喷嚏,觉得有些冷了,方才请太医来看看。”结果胤褪一来,就把自己当做重病号。而康熙不仅不劝说,而且还附和着要她到床上躺着。
康熙哈哈一笑,也压低声音:“你啊向来要强得很。前些日子为了胤褪在太液池的事,你急得嘴上都生了泡,到现在还没好利索。如今又着凉,要是真病了,怎么办?”
“要朕说。”
“就得让胤褪这小子也担惊受怕一下!省得这小子天天没心没肺的,也不知道心疼人。”
“皇上一一!哪有您这样吓唬孩子的。“德妃嗔怪一声。可没等她再抱怨,胤褪已拉着两名弯着腰的御医跑进屋里:“快点快点,快给额娘看看!”御医们跌跌撞撞地进来,见着龙靴便噗通跪下请安。康熙吩咐他们起身,只是看清楚两名御医的脸,顿时皱了皱眉:“今日值班的左院判呢?他怎么没来?”
御医刚起身,闻言又赶忙跪下:“回禀皇上,左院判刚刚前往储秀宫为平妃娘娘诊治。”
“平妃?她怎么了?”
“回禀皇上,平妃娘娘肚子疼痛不止,具体原因尚不知晓。"紧随其后进来的魏珠回答道。
康熙皱了皱眉,着梁九功再去打听一番,而后才让人上前查看。两位御医不敢耽搁,连忙上前。一人坐在榻边的小凳子上,伸出手指,轻轻搭在德妃的手腕上,闭上眼睛,仔细诊脉。另一人则站在一旁,观察着德妃的神色,时不时询问几句饮食、睡眠等情况。
只是越把脉,越询问,两名御医的神色也愈发古怪。德妃的身体健康得很,硬要说的话……就是有些肝火旺盛。
御医斟酌再三,才缓缓道来:“据微臣所见,德妃娘娘因近日情志不舒,肝火郁滞化热,故而循经上炎灼于口舌,致唇舌生疮,疮面红肿灼痛,头晕目赤,难已入…”
听得懂的如康熙德妃等暗暗点头,而听不懂的胤褪脑瓜子嗡嗡嗡的,'肝火′两个字在脑海里转啊转。
一一肝火?是肝上着火了?胤褪脑海里浮现出德妃通体冒着火苗,炙烤得浑身发烫,吓得面色发白。
康熙和德妃正琢磨如何吓他一吓,没成想两人还没说话,胤褪就浑身发抖,一双眼睛已是泛起了泪花,逐渐向荷包蛋进发。“胤褪。“德妃的一声呼唤,仿佛打开了闸门。刚刚还在努力克制的胤褪轻轻抽噎起来,最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额娘,额娘一”德妃的心都快化了,下意识放轻了声音:“胤褪。”还未等她说完,胤褪先一步哭喊出声:“鸣一一额娘,额娘是不是要死掉了?”
德妃顿时愣住。
别说她和康熙震惊,就是允褪都惊呆了:【喂!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胤褪完全没注意允褪的话,更没注意德妃和康熙的神色。他越想越是伤心,越想越是绝望,直直扑进德妃的怀抱,哭得抽抽噎噎:“我会当乖宝宝,呜鸣呜额娘不要死翘…
德妃抱着哭包胤褪,一时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原本那些逗弄的心思被她抛到脑后,赶忙拿着帕子给胤褪抹眼泪:“小傻瓜,额娘怎么舍得离开你?额娘就是稍稍有点不舒服。”
“呜呜呜……鸣呜呜……额娘骗我。"胤褪仰着小脸,面上已经涕泪交错,瞧着可怜兮兮:“额娘着火了呜呜鸣,摸起来会越来越烫的鸣呜鸣……”德妃一听,便知道胤褪是从哪里开始误会的。她忍俊不禁,搂着儿子不嫌脏地亲了好几口,方才笑道:“肝火旺盛是指额娘心情不好,不是说额娘的内脏着火了。”
胤褪用力吸了吸鼻涕:“真的?”
德妃重重点头:“当然是真的。”
她说到这里也忍不住笑,又伸手戳了戳胤褪的脑门:“人身上怎么会着火呢?你这孩子,净想些稀奇古怪的。”
胤褪抽了抽鼻子,还在怀疑:“额娘真的真的没事吗?不会是故意装身体好来骗胤褥吧?”
德妃叹道:“真的真的没事。”
康熙扯了扯嘴角,大手落在胤褪头顶用力揉了揉:“你这小家伙警惕心还挺高,你额娘说的是真的,喝上两碗降火的汤药就会好的。”再三确定德妃没事,就连瞌睡虫大仙也保证德妃平平安安以后,胤褪方才放心,窝在德妃怀里撒娇半响才满意。
康熙看他与德妃黏黏糊糊的,怪不顺眼的,伸手就把他从德妃怀里拎出来:“都读书了,怎每日还赖在额娘怀里撒娇?”胤褪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他顺势窝进了康熙的怀里,又是蹭蹭又是亲亲:“汗阿玛别嫉妒,胤褪一视同仁!”
““康熙感受到脖颈处毛绒绒的触感,整个人都僵住了。直到离开永和宫,那种毛绒绒的触感仿佛还留在脸上,他立在宫道中,回味了许久,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他这撒娇的性子是像了谁?”但,这感觉好像不错?
康熙嘴角不着痕迹地上扬一瞬,顺口问起梁九功:“平妃那边是什么情况?″
梁九功躬身回答:“回禀皇上,平妃娘娘情绪不佳,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