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饭,叶清语抓抓头发,“我去洗澡。”傅淮州担忧问:“你能碰水吗?”
“能,用保鲜膜包一下。”
果然,她的手里拿着保鲜膜,这是准备自己动手,无论如何,不会开口请求他帮忙。
“我来。"傅淮州轻轻缠住叶清语手腕的伤口,仿佛一条蜈蚣。这么长的裂口,男人眉头紧皱,“一定很疼吧。”“还好,打了麻药。”
叶清语受不住他突然的温柔,“是挺像蜈蚣哈。”傅淮州凝视她的眼睛,“有需要开口。”
需要什么?帮她洗澡吗?
叶清语难为情,“这个不太会有吧。”
明明没有做什么,她的脸为什么又烧了起来。叶清语逃跑式的进了浴室,单手做事不太方便,脱衣服废了不少时间。热水碰到擦伤的位置,陡然一激灵,她重重叫出声,“嘶,好痛。”隔着磨砂玻璃门,傅淮州着急问:“叶清语,你怎么了?”“没事。"叶清语小心翼翼冲水。
玻璃门上倒映傅淮州挺拔的身影,他始终没有离开。明知道他看不见她,可自己是赤.裸的,叶清语心里升起羞赧。越想快越容易错,洗头比平时麻烦,泡沫一个不注意进到眼里,好涩。碍于门口的人,不能发出声音。
如果凝凝在就好了,她又不能让傅淮州进来帮她。这个澡比平时花费时间久,门外的人一直陪她。“过来吹头发。”
傅淮州提前准备吹风机,一贯的淡漠口吻。一回生,二回熟,吹头发这件事上叶清语不会拒绝。长发在他的指尖穿梭,动作比说话温柔太多。叶清语抬眸,看到镜子里的他和她,男人认认真真吹头发。吹风机的热气遮盖不了傅淮州的气息,似雪后的松木香,干干净净。他不再和她保持距离,男人的手指时不时触到她的脖颈,每碰一次,她抖一下。
傅淮州自然能够察觉到,他只装不知。
男人关掉吹风机,视线掠过叶清语的身体,露出来的部位有几处小的擦伤。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藏了多少伤。
“除了手腕,还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其他都是擦伤,不用消毒,自己会好。”傅淮州不相信她的话,选择上手,“我检查看看。”他检查?怎么检查?
叶清语退后一步,避开他的手,“真不用,我洗澡看过了,没什么问题。男人解开一粒衬衫纽扣,板着脸喊她的名字,声音冷峻,“叶清语!站住。”
他的脸阴沉得快要滴出水,这声冷漠的称呼像一根导火索,点燃了叶清语堆积在心里的委屈。
摔倒醒来她没有哭,缝针没有哭,洗澡水碰到伤口也没有哭。可听到他凶她,一瞬间绷不住,隐忍在心底的疼顷刻之间迸发。她眼眶泛红,眼泪打转,仰起头眨眨眼睛,硬生生将眼泪憋回去。此刻,无比讨厌自己泪点低,一点点小事就忍不住哭。叶清语声音哽咽,“你凶什么?我都说没事了。”傅淮州按了按太阳穴,脸色缓和,“我有凶你吗?”他上前一步,她后退一步。
叶清语眼睛含泪,控诉他,“有,从你出现在医院开始,你就是板着脸,你板着脸就算了,平时也是这样的,不就是没告诉你我摔倒了吗?你凭什么凶我,我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傅淮州气极反笑,盯着她的脸,“我们没什么关系,叶清语,亏你能说得出来。”
叶清语回视他,下颌抬起,“除了民政局认定的法律夫妻关系,再没有别的了,连朋友都算不上,顶多算婚姻搭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伙的搭子。”“婚姻搭子?散伙?"傅淮州重复这两个词。男人抬起长腿,一步一步向前,颀长的阴影落在她的身上,无形之中压迫她。
叶清语不再后撤,倔强强调,“难道不是吗?”一滴眼泪从眼尾滑落,掉在地上,她抬手抹掉。一颗一颗,怎么都擦不完。
傅淮州俯身靠近她,“你哭什么?”
叶清语倔强说:“连我哭你也要管吗?不是要算账吗?算呗。”她瞪着他,“我又不欠你的,要算赶紧算。”“不算了。"男人声线带着无奈的喟叹。
傅淮州伸出修长指节,食指按在她泛红的眼尾处,缓慢摩挲,这动作轻佻不合时宜,似乎不是擦泪,而是挑逗。
“给我看看你的腿。”
他的口吻自带不容抗拒的意味,指腹粗粝的触感,让她的身体不禁一颤。叶清语错开他的目光,“穿得厚,腿没事。“他突如其来的暖意,使得她不知所措。
明明在吵架,可在他直白的眼神下,不争气地脸红了。“我看看才放心。”
姑娘一动不动,警惕性攥紧睡衣,傅淮州轻声哄她,“听话。”男人的指尖用力摩挲,不再是似有似无。
叶清语陡然回神,转开脑袋,颇为贴心说:“放心,残疾了我也不会赖上你。”
傅淮州收回手,浮现一股凉意的笑,“叶清语,我真要被你气死。”叶清语辩驳,“我又没气你,是你一直在凶我。”衣帽间顿时安静,两人各执一词,吵架没有吵起来,单方面的输出,傅淮州完全不在意。
他多半觉得她喜怒无常、无理取闹。
结果,下一秒,男人道歉,“对不起,我真没凶你。”“哦。"叶清语蜷缩手指,“没关系,我都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