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门,将心神转到了花照野身上。“让你一个小娘子,独自去瓦子做买卖,丈夫既不同去,也不去接,若岳丈知晓了,一定要我好看。”
花照野带着歉意地看着她,语气十分温柔。说到买卖,许如期今夜当真是做了不少,她振作地笑了起来,与花照野一齐将车放好,关好院门,蹑手蹑脚回了东厢房后,得意地掏出了鼓鼓囊囊的钱囊来。
“瞧瞧我今夜的收获。”
许如期语气带着炫耀,将钱囊解开,倒出了整整六百多文铜子,说了她在瓦子里是如何机智与巡捕周旋,如何选定了好地方与好伙伴,挑中了合适的客人,把带去的蜜煎卖空了。
说完仍然不尽兴,还把今天白日的里做成的生意也说了一遍。许如期越说越是兴奋,将甚么江崇峰、甚么浸猪笼全然忘在了脑后,满心满眼,皆是她将要成为桥南巷第一女商人的宏伟前程。直到她意犹未尽的将所有的话都说完,才发觉前面的花照野一直沉默着,并没有给她想要的反馈。
许如期有些不解,迟疑道:“大郎可是觉得有些不妥?”花照野紧紧抿着嘴、皱着眉,没有说话,神情似乎有些恼怒,又似乎是怨念。
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幽幽叹了口气,勉强笑道:“没有,你做的很好,我只是在想,为何连小娘子都能做到的事情,我却做不到。”他说这样的话,或许不是刻意的,但也是有些小瞧小娘子的意思了。许如期心里本能的有些不满,只是转念一想,这世道一直是如此,郎君们在外头做买卖的多,买卖做的大的也多,倒是教人忽视了小娘子也是有才能的。每回听花照野说起父亲,依稀也知道那是个有能力的商人,他从小仰慕父亲,自然便忽视了平时里看见的有能力的小娘子们。“也许你只是性子沉稳,不若我这般跳脱爱说话,我从小在茶坊长大,常常与南来北往的客人交谈,便舌头利索一些,倒也没有什么。”花照野没了父亲,身子又不甚好,其实也怪可怜的,许如期大度地抹平了心中的不满,反过来安慰花照野。
得了妻子的安慰,花照野又沉默了片刻,最终露出了赧然的神色,犹豫道:“若是日后都店里的担子都压在你身上,我便是大大的对不住岳丈了,我还是要更勤勉一些才是。”
六月的天,花照野现在夜里还要盖着被褥入睡呢,若是要更勤勉一些,也不知要累成什么样子,身子岂不是再也好不起来了。许如期想想便头大,连忙哄劝道:“我们家茶坊都是我阿娘与阿爹两个人撑起来的,少了谁也不能成事,咱们花间蜜煎也是,夫妻一体,劲往一处使,便不分你我了。”
她的话显然让花照野十分感动,只是他仍旧撑着那男子汉的面子,喃喃说着甚么,怎么能教娘子在外劳累奔波,岂不是做丈夫的无能这样的话。将许如期念叨地一个头两个大,第一次发现花照野竞然还有这样固执的一面,连忙又说了许多好话将他安抚住,这才得以安心躺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