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双手得了空,撑在床沿上,缓缓直立起来,冲着廖三娘讪笑道。
她此时发鬓紊乱,简直有碍观瞻,廖三娘只看了一眼,便满嘴儿啊儿啊地踏入屋内,去扶起她仍未爬起来的儿子。
“我无事。"花照野面上也有十分尴尬,摇头拒绝了廖三娘的搀扶,自己默默地站起了身,“如期睡得脚麻,我便去拉她一把,没想到绊住了。”“当真无事?"听了儿子的解释,廖三娘面上的紧张半点没有少。花照野皱眉,迅速小心地瞥了一眼一旁懵懂的许如期,沉声道:“阿娘,我当真无事。”
他这样说了,廖三娘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只得咬着唇站到了一旁,委委屈屈地拿眼睛上上下下地看他。
三个人闹了这一场,都觉得饿了,别别扭扭地一齐去前头店面里,用已经冰凉的晚饭,明明围坐在桌前,相距不过一臂的距离,却各怀心事,眼神游离,谁也没有吃出今夜饭菜的滋味来。
今夜店里的生意也如同花家的气氛一般愁云惨淡,左右无人进店,廖三娘站起身来叹息道:“不若就早些打烊,明日你们还要早起去许家回门。”许如期看向花照野,花照野沉默片刻,最后还是点了头。廖三娘心里松了口气,走到门口正想将门板放下,又见斜对面亮着灯的江氏南北货里依旧有人进进出出,她皱起眉头,难掩嫉妒道:“也不知这南北货都卖些什么,大郎,你上回去可看明白了?”花照野摇头道:“人太多了,大致看了一眼,似乎都是些寻常货。”“既然都是寻常货,为何生意还这样好?"廖三娘眉头皱成了沟壑,将信将疑地看着斜对面屋檐下支起的偌大灯箱,“江氏?临凌城还有这号人物?上回可见着了他们掌柜的?”
“也没有。“花照野也站起身来,随着他阿娘一块儿朝外头看去,“也不知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他们讨论了一会儿,最终也没得出个结论,戚戚然关了店门,回头时,只见许如期满脸心虚地端庄正坐着,双手摆在膝上,眼神飘渺不定,做了亏心事似的。
花照野一怔,疑惑道:“如期,这是怎么了?”许如期越听婆母与丈夫谈话,她越心虚啊!她下午才与那神秘江氏在许家门前打了交道,此人不仅是她失踪四年的青梅竹马,她一时失察,还被这坏东西碰了手、碰了脸,真是大大的不守妇道,大大的对不住花照野!
思及至此,许如期低眉顺眼道:“无事,天也晚了,我先去洗碗,阿娘与大郎辛苦了,去歇息吧。”
儿媳妇主动提出要做活,廖三娘听得心里舒坦,不等花照野出言反对,笑眯眯地点头道:“好孩儿,真是懂事,去吧。”母亲发了话,花照野抿了抿嘴,最终也只是眼看着妻子端着碗筷,去后院洗刷。
第二日要回门,许如期早早地洗漱进屋,廖三娘则领着花照野仔仔细细地盘了要带回许家的回门礼。
“东西多,我已经与巷头闲汉说好了,教他们明日一早便过来帮忙。“廖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