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久久没有落下。
乐缇等不到回答,忍不住抬眼:“怎么了?”“……“贺知洲没抬头,喉结滚了下,突然放下叉子,“洗手间在哪?”乐缇怔了下,指了下方向,“那里。”
他抿紧唇:“我去一下。”
看着他略显急促的背影,乐缇有些不解。
洗手间里,贺知洲锁上门,打开水龙头。
水流声哗哗作响。
他狼狈地弓身在马桶前,熟悉的恶心;感涌上喉间,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脑袋里回响着乐缇随口的关心。
贺知洲掬了一捧凉水漱口,又洗了把脸,冷水扑在脸上,却压不下眼眶的酸胀。
他撑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因为她一句随口的关心,就全线崩溃。脑海中陡然浮现出那些灰暗的、无人问津的日子,没有人像这样问过他好不好。
而想象中至少应该恨他的乐缇,却邀请他坐下一起吃蛋糕,问他嗓子是不是还不舒服。
他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没多久,台上的手机屏幕亮起。
属地美国的电话打进来。
贺知洲接起电话,压低声音:“说了不要再联系,你又想说什么?”电话那端沉默片刻,传来女人指责的话语:“你以为回国就可以斩断一切吗?贺知洲,你这是在逃避,他现在卧病在床,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别再跟我讲这些,"他冷着脸打断,“该还的都还清了,我不欠你们的了。走出洗手间时,乐缇正在岛台边收拾蛋糕。他走过去,佯装平静地问:“怎么收起来了?我还没吃完,太浪费了。”乐缇抬头看他,“不能吃为什么要勉强?”“……“贺知洲顿住。
她听到了洗手间里隐约的动静,不明白他既然身体不适,为何还要硬撑着吃下那口蛋糕。
一种说不清的违和感萦绕心头。
贺知洲真的看上去太奇怪了。
是奶油太腻了吗?
还是他的胃不舒服?上次奶茶店她就看出来了,贺知洲好像是得了胃病。乐缇垂下眼,心情复杂地继续收拾。
贺知洲沉默片刻,主动接过她手中的盘子,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两人同时怔住。
“我来收拾吧。"贺知洲说。
“…好。”乐缇没有推辞,顺势交代,“你的房间收拾过了,新床品在衣柜里,需要你自己铺一下。我明天还要早起工作,先去休息了。”“好。”
她转身要走,又停下脚步补充:“客厅药箱里有常备的胃药,你如果需要可以吃。”
几秒后,贺知洲忽然叫住她:“乐缇。”
久违的称呼让她心头一颤。
她顿住脚步,“怎么了?”
“我住在这,会不会不方便?”
“什么意思?”
“……你男朋友,”他故作平静地问,“羿扬,他不会介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