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山的生机养好,晏清丞的分身都不够死的。
荒山一一它已有将近一半不荒了,这时随风震颤着。玉穹山。
晏清丞感知到了一股极其细微的震动。
他站起身来,循着震动的源头,来到了一处弥漫云雾的山峰。它与玉穹山相连,是玉穹山的一部分,但是与玉穹山不同,这座山终年不落雪,千年如一日的春,故名春山。
他的幼年、少年,是在春山长大。
但是后来,春山万木枯萎,永远地封闭了,被无法窥透的浓雾笼罩至今。父亲说,只有当他的宿命最终降临时,他才能再度回到春山。他没想到今时今日,竞能感知到春山的动静。里面发生了什么?震动逐渐变得微弱。
直到一切平息。
晏清丞听到了桑浓黛呼吸,从屏息,到放松,再到欣喜……欣喜?他睁开眼,翻过身,望向桑浓黛,她眼中还有未完全消散的笑意。“夫人,你……“桓称的嗓音有些沙哑。
站在玉穹山巅,望着春山的晏清丞,整个人不可思议地立在了原地。他与邪魔境封印有特殊的联系,这时发现,封印的破损居然完全修复了!那些堵在洞口,还没来得及出去的邪魔狂怒地撞击封印,封印岿然不动。源源不断往外五洲四海释放的魔气也受到了阻隔,对魔气最为敏锐的邪祟魔物感知到这一点,纷纷震骇。
“……你笑了。"桓称的指腹摩挲着桑浓黛的唇角。封印修复了,荒山的情况也没她想到那么糟糕,花花草草是比之前稀疏了一点啦,但没有重回之前的干枯状态,总的来说还是生机勃勃的,她就没忍住,乐出了声。
看着桓称,她抿了抿唇角,说道:“我刚刚只是感受了皇后的那一份统御东陆的天授之力,觉得有些有趣。”
“是么。“桓称将她拥入怀中,“你喜欢就好。”桑浓黛抓紧时间体会了一下天授之力,免得他万一问起自己不知如何作答。一试之下,她发现,竞真有有一种“整个东陆都在自己掌控下"的感觉,她能凭借心神之意,肆意在东陆神游,一草一木都能看到,若是集中注意力想着某一个人……譬如裴谚的还有蔡富商,嗯,她看到了他,正四仰八叉地在床上呼呼大睡。不过,并非所有的地方都能清晰可见,还是有些不知名的制约……桓称却没有问及这些,而是问了个让桑浓黛一愣的问题。“夫人,你相信天命么?”
想了想,桑浓黛诚实作答:“我信。”
桓称默然片刻,说道:“我父亲说,我的天命,就是为东陆子民而死,你相信么?”
桑浓黛
她再一次选择了诚实作答:“我不信。”
桓称:“?”
他挑了挑眉,看向她:“你到底信不信天命?”“我信啊,"桑浓黛说,“我相信你的天命不是你父亲说的这个。”“那是什么?"桓称饶有趣味地问。
桑浓黛没回答。
“不过,或许真的不是……“桓称喃喃,“他已经说错了一点。”桑浓黛:“什么?”
桓称避而不答:“早膳想吃什么,我叫御膳房给你做。”当年在春山之上,父亲告诉他,封印一旦开始破裂,是不可修补的。父亲错了。
桑浓黛说:“盛都人平日吃什么?”
桓称点了点头,起身披上衣服,出去吩咐侍从。等早膳的时间,桑浓黛又琢磨起这天授之力来了。她发现,这力量果然奇特,一来,它并不能完全看透东陆,譬如她试着寻找天璇刀碎片的踪迹,就一无所获;二来,除了东陆,它居然对其他四洲也有一点儿窥探之力,只是不太受控制,好像必须提到她本人才行……“那位天下第一美人桑浓黛的事你们听说了没?”桑浓黛眯了眯眼,从一片模糊中分辨出这是一座热闹的酒楼,聚在一桌吃饭的年轻男女修士,正谈论起她。
“什么事?她在魔界的事儿?长浩宗诛邪除魔,魔尊为桑浓黛而死……跟话本似的。”
“师哥,你也没闭关啊,消息怎的这么落后,魔尊早翻篇了!她后来入了长浩宗,与剑圣裴谚成亲了,无情剑圣裴谚啊!竟为她动了凡心,宁受长浩宗靴体炼魂问心之刑,也要娶她,啧啧。”
“不对不对,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起头那人笑道,“师弟,你的消息也没多灵通,剑圣之死没听说么?”
“听说了啊,成婚不久就新寡,美人儿也是可怜…”“新寡不久又新婚啦!”
“什么?”
“昨日东陆的盛大典礼,你们没听说?这一代人皇终于娶后……”“这与桑浓黛有什么关……嘶!不会吧?”“正是!裴谚是东陆人,桑浓黛带他灵柩回东陆下葬,谁料遇到了人皇,人皇对她那是惊鸿一瞥,惊为天人,就这样将她刻入心扉,非要娶她为后,哪怕剑圣尸骨未寒,桑浓黛并不情愿,甚至天婆都说此桩婚事不可,他也不管不顾,成婚当日,长浩宗、桑家前去要人,人皇宁愿得罪两大势力,与他们动了手,将他们打退,硬是完成了帝后成婚大典。”
“人皇不是出了名的明君么?据说为人俊逸温和,处事最有气度,怎会做出这种事来?”
“一遇到桑浓黛,全都发了痴了!”
“你们的消息还不够灵通!“席间的年轻女子眼中闪着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