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此事黛儿愿意么?”
桓称说:“无论她是否愿意,她都注定是我的人。”桑蓉一听,就知道意思是桑浓黛不愿,她脸色难看起来。陈三思也怒道:“裴谚尸骨未寒,你怎敢抢-”桓称笑盈盈地打断他,冷酷道:“不论剑圣生前有多少威名,如今也只是一副尸骨了,我怎么算得上抢?”
简简单单两句话,成功让桑蓉和陈三思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可惜人皇实力本就高于他们,这里又是东陆,桑蓉和陈三思虽然伤了桓称,但最终还是桓称制住了他们,将人关在了偏殿之中。桑浓黛听完
她回头看了桓称一眼,桓称面带微笑,不以为耻。“黛儿…"桑蓉眉眼间忧心忡忡,拉着桑浓黛的手。“蓉长老,师尊,"桑浓黛看向这说话最有分量的两人,“接下来的话,我要单独同你们说。”
顿了顿,她又回头问桓称:“可以么?”
桓称大方道:“请。”
三人进了里面的小间。
桑蓉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来东陆安葬裴谚,怎会又进了皇宫?”桑浓黛说起桓称去漾州选后一事,接着又道:“我本不欲与他纠缠,只是人皇霸道,不愿放我…”
她话没说完,桑蓉就咬牙道:“桑家拼了命也会救你!我回去叫家主!”“长浩宗也绝不会坐视这样的事发生。”陈三思沉声说。“师尊,蓉长老,"桑浓黛有些感动,他们是真正关心她,不过她也有她的事要做,这时,便将路上想好的说辞告诉两人,“若是进宫之前,我一定随你们走,但是我在宫中发现了一件与邪魔境封印有联系的东西,此物与人皇息息相关,若是使用得当,或许邪魔境的封印可以修补,所以我想留下来。”陈三思身子一震:“此话当真?”
“当真。”
陈三思目光复杂道:“孩子,你心怀大义…”“但是黛儿,你这样太委屈自己了!"桑蓉道。“蓉长老…“桑浓黛拉她到旁边低声说悄悄话,“人皇虽然霸道,但并不坏,今日他没伤你们是不是?他愿意事事以我为先。况且,有些事若我不愿,是绝不会让他得逞的,我不会委屈自己,你且放宽心,来日若是如姨出关问起,也叫她放心。”
桓称不知道桑浓黛对陈三思和桑蓉说了什么,只看到从里间出来的三人神色各异,陈三思和桑蓉对着他时神色仍然生硬,但没有之前那样愤怒和憎恨了。之后,桑浓黛回去,做完了最后一道妆序,陶陶让她选了喜欢的花钿,细心地贴在她面颊上,点缀得整张脸庞愈发明艳动人。此次典礼仪式众多。
上午,趁着太阳初升,帝后要在天婆的带领下,一同祭天。鲜红的丝绸犹如水流铺在玉石地面,一路流到祭天台上。桑浓黛身穿大红色喜服,上面用金线绣着栩栩如生的龙凤纹样,她头戴凤冠,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辉。
桓称亦是一身与桑浓黛相配的红金之色,他戴着冠冕,与桑浓黛并肩而行,踏上祭天台。
祭天台在皇宫外,台前有宽阔的广场,四面有延伸开的青石板路,整个盛都的人都可以前往此地,见证这场祭天仪式。此时,祭天台下就挤满了人。
凡人目力有限,高高的祭天台上所立之人,他们其实看不太分明,然而这并没有让他们的虔诚减少一分。
当祭天仪式开始时,东陆子民们也与帝后一起,跪地伏身,呢喃念诵。天婆注视着眼前这对新人。
她的手里抓了一把天霞花。
天霞花是东陆特有的一种花,花朵很小,有红、橙、黄、紫四种颜色,香气虽淡,但经久不散,东陆人逢年过节,都要采一大捧天霞花放在家中,种种盛大典礼、祭祀仪式,也少不得它的身影,尤其在祭天仪式上,它是带有来自上天的灵性与祝福的。
初见桑浓黛,她并没有看错,这位女子并非常人,她身上的命运若与皇帝交织在一起,皇帝会死,桓称是难得的明君,怎能因一个女子而死?是以她激泵烈反对。
然而回到盛都,她夜观天象,静下心来重新梳理天意,竞察觉其中藏着一份焕然生机。
皇帝死了,东陆的前程竞比他活着更好。
皇帝与东陆,天婆自然选择后者。
她怀着真诚的祝福,将手中的天霞花,洒在了二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