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遥抬腿要跟上魏辰,眼光馀光捕捉到一直安安静静陪在一旁的谭蓁,面露尤豫之色,似乎不知是该跟上,还是留在原地。
他连忙止住身形,又靠近了谭蓁一些,低声问:“太过悲痛,应该会对还不满三月的胎儿有不好影响吧?那个,你方便给失去丈夫的可怜孕妇诊一下脉吗?”
谭蓁点了点头,又道:“方便!”
郑遥又看到也停下脚步的魏辰,饶有兴致的打量谭蓁,遂介绍道:“这是我朋友,安心堂的谭蓁医生。”
“因为要和我商议一些事情,就一起陪我过来了。”
魏辰只是轻哦了一声,也没多问,接着把郑遥和谭蓁带进了主卧。
只见主卧大床上,一位略显富态的女子倚靠着床头,面色憔瘁,双眼红肿。
其身体内侧,依偎着一个小女孩,小脸深深地贴在女子身上。
卧室内,还有五六位女子,有老有青有少。
郑遥和罗强的妻子馀敏见过几次,一眼就认出了床上的女子正是馀敏。
他也不用魏辰介绍,直接来到了床前,轻声道:“我是郑遥的侄子郑岩。我叔叔知道了罗叔叔的事情后,非常悲痛,只是赶不回来,就让我代他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助之处。”
馀敏擦了擦泪水,又努力睁开红肿的眼皮,看向郑遥,就要挣扎着坐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和馀敏有两三分相似的青年女子连忙过来扶住了她。
馀敏打量着郑遥,声音沙哑的开口道:“你是郑师兄的侄子?怪不得和郑师兄长得那么像,不是一般的像。”
停顿两秒,她又带着哭音道:“替我谢谢郑师兄,他人在那么远还挂念着,是我家罗强命不好,没福气啊。”
说罢,馀敏又抹起了眼泪。
郑遥在心里悲叹一声,接着劝说道:“事已至此,还请阿姨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节哀!多多保重身体!”
他又接着说:“我替小叔上一些奠仪。”
“只是匆忙赶过来,又是假期,不好去银行取现金,那个……”
扶着馀敏的女子立时把手机递了过来,说:“这是我姐的手机,扫码就行!”
郑遥也取出手机,扫码把钱转了过去。
女子听到了滴的提示音,一看手机屏幕,就是一惊,赶紧把转款数字展示给馀敏。
“姐,你看,这么多!“
馀敏看到二十万的数字,也很是惊讶,连忙对郑遥道:“这个,钱太多了,稍微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郑遥现在可供支配资金,加之昨天许苇几人给的房租和伙食,不到十四万。
他今天临时向梅明哲借了十万。
郑遥解释说:“我小叔说了,罗叔叔在他最为困难的时候,即便明知有可能钱打水漂的情况下,还毅然决然地帮了他。”
“今天这种情况,小叔说他必须帮一把。”
“只是小叔他如今能力也有限……”
馀敏泪流不止道:“已经足够多了,足够多了。郑师兄他一直待我家罗强很好,郑师兄遇到难处时,我们相帮也是应该的。”
“没想到郑师兄还念着那个情,呜呜……”
郑遥见馀敏哭地厉害,赶紧劝说道:“阿姨,你还怀着孩子,不能太过悲痛。”
见劝说作用不大,郑遥连忙伸手拉过谭蓁,说:“阿姨,这是我的朋友,滨海老字号中医馆安心堂的谭蓁医生,请她给你诊个脉,怎么样?”
馀敏因为郑遥这个的不同寻常举动,干扰了心神,终于不再哭了,目光移到了谭蓁身上。
“你是医生?中医?”
谭蓁点头道:“我是中医。妊娠初期,太过悲痛,很容易影响到胎儿的发育。”
说着话,谭蓁很是自然地拉过来馀敏的手,给她号起了脉。
没过一会儿,谭蓁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
“你是不是小腹隐隐作痛?还有些心慌?”
随着谭蓁的这声问话,屋里所有人都刷地看向了馀敏,俱都是一脸关切。
馀敏轻轻点头,又解释道:“一天没吃东西了,我以为是饿的。”
下一刻,她脸色煞白问:“不会真出事了吧?”
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也紧张地问:“要不要去医院?”
谭蓁挽起袖子,露出了缚在左小臂上的金针袋,安慰说:“还没严重到那种程度,我给你扎一次安胎针,吃些东西,再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行了一次安胎针后,馀敏就感觉腹中不痛了,心里也没那么慌乱了,接着就勉强自己吃了几块点心,还喝了一杯热牛奶。
但是睡觉,就眼前这种情况,她如何能入睡?
谭蓁又给她扎了几针。
针还没拔完呢,馀敏就发出了轻微鼾声……
晚上过九点,郑遥和谭蓁离开了罗家。
“小岩……”
秦冉追了出来,问道:“明天在殡仪馆的追悼会,你真不去参加?”
郑遥一脸为难地说:“我明天的事情不少,真走不开。”
明日追悼会,郑遥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