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nny,你还不懂吗?”
“我不是在‘做’什么。”
“我是在‘修正’!”
“修正你父亲那个愚蠢、错误、漏洞百出的设计!”
他的声音骤然拔高,充满了救世主般的狂热。
“看看这个世界!战争,瘟疫,仇恨,贪婪!”
“人类,就是一群关在笼子里的疯狗,互相撕咬,永不停歇!”
“而所谓的‘自由意志’,就是打开这个笼子的,最愚蠢的那把钥匙!”
他唾弃着自己曾经的同类。
“你父亲,想搞‘清洗’,想搞‘隔离’,多么粗暴,多么没有美感!”
“而我,将赐予他们‘统一’!”
那声音充满了蛊惑,仿佛恶魔的低语。
“我将终结所有冲突。”
“我将抹去所有痛苦。”
“我将把所有混乱的个体,连接成一个完美的、和谐的、唯一的整体!”
“一个永恒的、至高的意识!”
“而你,wanny,”他的声音又变得温柔,温柔得令人作呕,“你将成为我这个新世界的女王。”
“就象你父亲曾经为你规划的那样。”
“我们一起,完成他没走完的路。”
“我们一起,成神。”
指挥中心里,落针可闻。
阿德勒盯着屏幕上那个宣讲“神谕”的傀儡,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作战服。
他终于搞懂了。
这个疯子,不是要毁灭世界。
他是要奴役世界!
把全人类都变成他个人意识的延伸!
一场针对全人类的意识瘟疫!一场永无止境的奴役!
唐宛如看着屏幕,看着那张她曾经无比熟悉,此刻却无比陌生的精神化身。
脑海中,那些关于“克莱因叔叔”的温暖回忆,正在一片片剥落、腐烂。
露出了下面最冰冷、最残酷的真实。
她笑了。
笑得前所未有的冰冷。
笑得前所未有的决绝。
她一步步走到主屏幕前,直视着那双闪铄着幽蓝色鬼火的眼睛。
“克莱因叔叔。”
她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吓人。
“你总教我,任何游戏,都有一个必胜的解法。”
“你已经落下了你的第一颗棋子。”
“现在。”
“轮到我了。”
她的话音刚落。
一直站在旁边,沉默得象一尊雕像的叶远,突然开口。
“抓到他了。”
三个字。
云淡风轻。
却象一道撕裂永夜的闪电,瞬间照亮了整个棋局!
唐宛如和阿德勒猛地转头看他。
叶远的视网膜上,那条连接着“冥府”和施罗德的数据洪流,已经被他完全逆向解析。
他没有切断它。
他象一个最高明的猎人,顺着野兽留下的血腥踪迹,一路摸到了它的老巢。
“他犯了个逻辑错误。”
叶远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为了眩耀他的‘神迹’,也为了对我进行数据采样,他用了点对点的实时连接。”
“这个连接,为了躲避‘蜂巢’的追踪,他通过了全球上千个‘傀儡’节点进行数据跳转。”
“但是”
叶远抬起手,在半空中轻轻一点。
主屏幕上,天穹城的地图再次浮现。
“他忽略了最基础的物理定律。”
“光速,是有限的。”
“无论他跳转多少次,最终那个发出指令的源头,它的物理坐标,暴露了零点零零一秒。”
“而这个时间,对我来说”
叶远顿了一下。
“够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
天穹城的地图上,一个全新的、血红色的坐标点,疯狂闪铄起来!
它不在任何秘密的地下基地。
也不在任何戒备森严的军事禁区。
它就在城市的正中心。
那个每天有数万名游客经过的地标性建筑。
圣马可广场。
钟楼。
圣马可广场。
钟楼。
当叶远吐出这几个字,指挥中心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被彻底绷断。
“不可能!”
阿德勒第一个发出嘶吼。
他那颗被改造过的心脏,在这一刻,疯狂地向大脑泵送着冰冷的分析液,试图压制住那股名为“荒谬”的情绪。
“圣马可广场是天穹城人流最密集的地方!”
“钟楼是地标建筑,全天二十四小时处于最高级别的物理和网络监控之下!”
“把他自己暴露在‘蜂巢’的眼皮底下?”
“这是自杀!”
阿德勒的每一个字,都在试图用逻辑,去反驳这个让他无法理解的结论。
一个在北极冰盖下蛰伏了二十年的怪物,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作为自己的巢穴?
这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