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吗?”
将臣喃喃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眼神茫然,却不再停留,转身缓步朝着山下走去。
他没有回黑风洞,而是朝着红溪村相反的方向,一步步消失在夜色中。
周宇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摇头。
将臣的“开窍”,或许还需要些时间。
他转身走到马丹娜身旁,蹲下身,右手轻轻覆在她胸口的伤口上。
淡金色的神力缓缓涌入,马丹娜胸口的淤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嘴角的血迹也渐渐干涸。
毕竟是马小玲的姑婆,算起来也是“自己人”,看在小玲的面子上,也该出手相救。
片刻后,马丹娜的呼吸渐渐平稳,脸色也恢复了些许血色。
周宇收回手,站起身,对况国华道:
“下山聊聊?”
“好。”
况国华点头,心念一动。
赤红的眼眸褪去,獠牙收回,背后的肉翼也渐渐消散。
重新变回了那个穿着粗布短褂的农户模样。
两人并肩走在下山的小路上,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们没有动用任何超能力,就像两个普通的同乡,慢悠悠地走着。
“这两年,你去哪了?”
况国华率先打破沉默,语气里带着好奇。
周宇消失了几年,再次出现,身上的气息似乎更沉稳了。
“西处走了走,见了些老朋友。”
周宇淡淡一笑,语气含糊。
况国华没有追问,只是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
“大哥,我总觉得你在瞒着我什么。”
周宇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他。
“不过没关系。”
况国华连忙补充,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
“或许是我现在的能力还帮不上你,但不管是什么事,只要你开口,我肯定站在你这边。咱们是兄弟,不是吗?”
六十年的相处,他太了解周宇了。
看似随和,实则藏着太多秘密。
但他从不在意这些,他只记得,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是周宇拉了他一把。
“谢了,国华。”
周宇心中一暖,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玩笑,
“放心,这天下,还没什么能对僵尸真神不利的事。”
况国华被他逗笑了,不再纠结,指着前方不远处的灯火:
“看,那就是我家。阿秀和孩子都在等我。”
周宇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一间低矮的土坯房里亮着昏黄的油灯,隐约能看到窗户上晃动的人影。
“决定好了?要告诉她真相?”
他注意到况国华攥紧的拳头,指尖泛白,显然内心仍有紧张。
“嗯,决定了。”
况国华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
“你说得对,夫妻本就该同甘共苦。
以前我总想着‘保护’她,却忘了,真正的保护,是坦诚相待,让她和我一起面对,而不是让她蒙在鼓里。”
想通这一点,他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连呼吸都顺畅了。
很快,两人走到了土坯房门前。
况国华整理了一下衣角,轻轻敲响了木门:
“阿秀,是我。”
“来了!”
屋里传来阿秀惊喜的声音,紧接着木门“吱呀”一声被拉开。
阿秀抱着襁褓中的孩子站在门口,看到况国华,眼睛瞬间亮了,连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
“国华,你可算回来了!有没有受伤?”
她的目光扫过一旁的周宇,眉头微微蹙起。
似乎在努力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
只好疑惑地看向况国华。
“秀姐,我是周宇,你可以叫我阿宇。”
周宇率先开口,语气温和,丝毫不在意她的陌生。
在阿秀的记忆里,1938年的红溪村,从未有过“周宇”这个人。
如来的时间重置,早己抹去了他当时的痕迹。
“阿宇是我远房表哥,辈分比我大,这次是路过红溪村,来看看我。”
况国华连忙打圆场,顺势接过阿秀怀里的孩子,轻轻晃了晃,
“孩子乖不乖?有没有闹你?”
“可乖了,一首在睡觉。”
阿秀的注意力立刻被孩子吸引,侧身让开门口,
“快进来,外面风大。”
三人走进屋里,土坯房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
一张木制的八仙桌摆在中央,旁边放着几把竹椅,墙角的摇篮里还放着孩子的小衣服。
阿秀给两人倒了杯热水,又抱过孩子,让周宇看看:
“阿宇哥,你看这孩子,眼睛像国华,鼻子像我。”
周宇凑过去,看着襁褓中熟睡的婴儿,粉嫩的小脸皱巴巴的,呼吸均匀,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很可爱,以后定是个有福气的。”
他笑着夸赞,目光却悄悄给况国华递了个眼色。
时机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