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一些美国的贸易公司,都曾有过深度合作,旧谊犹在。或许…我们可以找个机会,一同去拜访一下子文先生?他虽己辞去财政部长专职,但仍是中国银行的董事长,全国经济委员会的常务委员,对国际贸易、金融外汇的影响力,无人能出其右。而且,他素来主张加强军队现代化建设,对德械、美械装备尤为看重。若能得到他的首肯和支持,由他出面牵线或提供便利,此事成功的可能性将大大增加。”
宋子文!程廷云眼中精光一闪。这位民国时期的金融巨擘、“国舅爷”,掌握着国家的钱袋子,与欧美财团关系极深,确实是打通高效军购渠道的最关键人物。若能获得他的支持,远比父亲以私人身份奔波更为有力,也更能避开军政部内部的可能掣肘。
“岳父大人深谋远虑!若能得子文先生鼎力相助,实乃国家之幸,我26军将士之幸!此事若成,于抗战全局亦大有裨益!”程廷云立刻表示赞同,语气中带着感激和期待。
通过沈万钧的精心安排,次日下午,程廷云脱下戎装,换上一身深色中山装,与身着长衫马甲的岳父沈翰宸一同,乘车前往位于汉口特一区(原租界)一处幽静且戒备格外森严的花园洋房。这里是将介石夫妇在汉口的居所之一,宋子文来汉时也常下榻于此。
经过严密盘查,他们被秘书引至二楼一间宽敞典雅的书房。书房内铺着厚厚的地毯,西壁皆是书柜,陈列着中西书籍。宋子文身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打着领带,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正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批阅文件。他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静而锐利,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审视感。
“沈次长,程军长,请坐。”他起身,与沈万钧握手寒暄,对程廷云则稍显客气地点头示意,语气平淡却不容忽视,“程军长万家岭扬我国威,令人钦佩。”话语是赞赏,但语调却保持着距离感。
“子文先生过誉了,份内之事,不敢当此盛誉。”程廷云保持着谦逊的态度。
秘书端上咖啡后悄然退下。沈翰宸作为引荐人和中间人,率先切入正题,语气恳切而凝重:“子文先生,今日冒昧来访,实为抗战大局计,为前线将士计。”他将程廷云所部装甲力量在万家岭战役中的关键作用、目前的严重损失、军政部补充之困难,以及委员长对此事的关切(巧妙地表达为希望开辟多元渠道增强军备),条理清晰地阐述了一遍。
宋子文静静听着,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一支精美的钢笔。他对军事并非全然外行,更深知一支有效的、听命于中央的装甲部队在政治和军事上的双重价值。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这其中涉及的巨大商业利益和国际金融运作空间。
“慕白将军的战功,确有实效。”宋子文终于开口,声音平稳而带着一种冰冷的务实,“我国军队之现代化,尤其是技术兵种建设,滞后己久,确是短板。通过商业渠道采购军火,虽有诸多限制,但事在人为。”
他话锋一转,展现出其对国际军火市场的熟悉:“目前欧洲局势叵测,德国政府态度暧昧,限制颇多,但仍有一些企业愿通过第三方进行交易,尤其是零配件。美国方面,罗斯福总统虽有援华之意,但国会内孤立主义情绪仍浓,《中立法案》是最大障碍。不过,并非全无操作空间,可通过在美注册的贸易公司,或以‘租赁’、‘易货’名义进行,甚至利用滇缅路等通道。。”
他目光首视程廷云,问道:“慕白将军所部现有装备以何为主?对未来装备有何具体考量?德制?美制?亦或是苏制?优先顺序如何?”
程廷云心中迅速权衡。他拥有超越时代的见识,深知德制装备的精良但来源即将彻底断绝;美援虽初期数量质量未必顶尖,但将是未来持续稳定的主要来源;苏制装备胜在能较快获得且火力凶猛,但后勤体系独立且受政治因素影响大。
“子文先生洞察全局,所言甚是。”程廷云谨慎组织语言,“职部目前装备混杂,但主力为苏制t-26坦克、德制一号坦克,以及部分缴获日制坦克。当务之急,是获得德制37反坦克炮弹、苏制45坦克炮弹、以及坦克发动机、履带等关键配件,以恢复现有装备战斗力。从长远计,若能获得一批美制轻型坦克(如3斯图亚特)和装甲车,统一部分后勤,对持久抗战更为有利。此外,”他加重了语气,“我军极度缺乏重型火炮,如105乃至150榴弹炮,以及高效的反坦克炮(如德制pak37/38)。此类武器,对于防御日军进攻和未来实施反击至关重要,若有任何渠道可以获得,无论源自何处,都将极大改变战场态势!”
宋子文认真听着,偶尔微微点头。程廷云的思路清晰务实,既顾及眼前急需,又着眼长远发展,并未一味追求最先进但难以获得的装备,这让他颇有好感。 “嗯,考虑得很周全。”宋子文沉吟片刻,“德制配件和苏制弹药,我可指示中央信托局或安排熟悉的贸易公司,如孔祥熙博士的扬子公司或陈家兄弟的孚中公司,加紧办理,通过香港或海防口岸设法运入。美制坦克和卡车,我正在与美国进出口银行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