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路银眼神清明,神态正常。
正和其他人一样,用充满敌意和戒备的目光死死盯着他们。
月光冰冷,林间死寂。
被一群本该是“死人”的“熟人”团团围住,胖子和钟邪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寒意瞬间淹没了全身。
胖子扭头,声音发涩地对钟邪道,“你说得对,邪子,说不定…说不定咱们俩真的已经疯了,现在这所有事情,都是咱俩在精神病院里臆想出来的…”
钟邪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锁在面前这群“熟悉”的陌生人脸上,眉毛紧紧皱成了一个疙瘩。
眼前的一切太过荒诞离奇,逻辑完全崩坏,甚至连他自己都开始动摇,怀疑胖子那荒诞的猜测是否才是唯一的解释。
然而,沉知还显然已经没有耐心再等待他们的“疯言疯语”。
他眼神一冷,回头朝路银示意了一下。
路银微微点头,动作快如鬼魅,一言不发,反手就从后腰摸出一把闪着寒光的战术匕首,脚下步伐一错,瞬间欺近钟邪身前,冰冷的刀锋顺势就抵在了钟邪的颈动脉上
动作干净利落,透着毫不掩饰的杀伐之气。
“说!你们是不是地教的人?”路银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在归墟上的平台醒来后。
胖子早已将他知道的关于桃白白背后的“东异委”,以及副导演是地教卧底并持有特殊配饰等信息,都告诉了钟邪。
钟邪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万万没想到沉知还他们这些官方组织的人,手段如此酷烈,问都不多问就直接动刀。
他喉结滚动,刚要开口,旁边的胖子先叫嚷起来:“放开他,我们是大大的良民,不是什么鬼地教成员,你们搞错了!”
沉知还嘴角扯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肯定会信的!”胖子急中生智,语速飞快,“因为我知道你们剧组里就藏着地教的卧底,就是罗玉,他脖子上就戴着地教的信物,一个乌漆麻黑倒背双手的中年男人雕像挂坠!”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
几乎在胖子话音落下的瞬间,站在包围圈边缘的罗玉脸色剧变,眼神中的慌乱与狠戾一闪而过。
他反应极快,猛地伸手抓向一直挂在身侧的步枪。
他的确一直保持着高度警剔,枪的保险竟是早已打开的!
“噗!”
一声利刃切割肉体的闷响。
罗玉刚举起步枪,还没来得及瞄准,就感觉右手手腕处一凉,随即钻心的剧痛才猛地传来。
他低头一看,握枪的右手食指已然齐根断落,鲜血正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出手的,是始终沉默地站在队伍末尾的李威廉。
即使在这漆黑的林子里,他仍然戴着那副墨镜。
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只看见他手中似乎有金属的冷光一闪而逝。
旁边另外两人反应也是极快,立刻扑上前,利落地将因剧痛而蜷缩的罗玉死死按在地上,卸掉了他的武器。
罗玉挣扎着抬起头,脸上再无平日那副八面玲珑的模样,嘴角反而泛起一阵令人心寒的冷笑,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得阴鸷而诡异。
沉知还快步上前,蹲下身,毫不客气地伸手在他脖颈处摸索了一下,然后猛地一扯。
果然,一个通体乌黑、雕刻着倒背双手中年男人形象的挂坠,被他拽了出来。
沉知还将挂坠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那挂坠的样式,与之前胖子在地下平台从副导演脖子上扯下的那个,以及钟邪醒来时瞥见的一模一样。
钟邪凝神向沉知还手中的挂坠看去,脖颈处的匕首压力稍减,但依旧威胁十足。
可当他看清那挂坠的细节时,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
他看到了!
那乌黑的挂坠表面,在清冷的月光映照下,似乎隐隐流动着一层极淡的、不祥的暗红色光泽,仿佛有生命般在缓缓蠕动。
同时,他发现了另一个让他非常在意的细节。
钟邪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在地下平台,胖子给他看的那个黑色吊坠,挂绳分明是被暴力扯断的,断口的棉线是棕色的,胖子还嫌弃地说过“这家伙太埋汰了,绳子都让他戴成黑的了”!
而此刻,沉知还手里捏着的那条挂绳,完好无损,根本没有断口!
一瞬间,一个极其离谱却又在眼前这诡异局面下显得异常合理的解释,如同闪电般劈中了钟邪的脑海!
眼前所有的矛盾,所有的匪夷所思,似乎都找到了一个唯一的答案!
他猛地看向胖子,发现胖子也正死死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