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邪回头。
果然看到剧组人员正在集结。
一共七个人。
沉知还、“满雯”、李威廉、桃白白。
副导演罗玉。
身形巨大的摄象师刑天。
气质阴柔的美术指导路银。
除了李威廉之外,每个人都背着一个看起来就很沉重的登山包。
尤其是刑天背着的那个包,包带深深勒进他肩膀的肉里,甚至能通过衣服看到肩胛骨被压出的轮廓。
钟邪看得心惊肉跳,这人远远看着简直象是背着一座山一样。
不过他表情倒是很轻松,似乎根本没把这点重量放在心上。
相较于其他人苦行僧似的打扮,戴着一副墨镜的李威廉看起来更象是度假的。
那只黑猫慵懒地缠在他的脖子上。
钟邪有点惊讶。
这个组里地位最高的,不应该是沉知还或者满雯么。
此刻的“满雯”都一身登山服,背着一个登山包。
李威廉却是两手空空。
正转念间。
队伍已经动了。
钟邪趁着众人目光都在队伍身上,弯腰走出帐篷,从两辆车的缝隙下钻了过去,找到自己此前藏在那里的背包,从营地的一侧绕了过去。
营地的位置在一座山坡上。
能看到再往前走,已经没有任何相对平缓的坡地,而是真正连绵起伏的原始山脉。
放眼望去,根本无路可循。
队伍只能沿着山势,在茂密的原始植被中不断地上山。
下山。
再上山。
再下山。
钟邪知道。
接下来每一步,都是对体能的严峻考验。
他深吸一口气,看准方向,跟了上去。
队伍下坡时带起一阵碎石滚落的哗啦声。
钟邪等他们完全消失在视线和声音范围,才敢直起身。
下坡路更难走,湿滑的腐殖质和裸露的树根让他好几次差点滑倒。
他尽量踩着队伍留下的模糊脚印和折断的新鲜草茎前进。
脚下枯枝断裂的咔嚓声每次都让钟邪心惊肉跳,生怕被听到。
他不敢跟得太紧,隔着百来米远远地跟着,不时还得注意队伍里有没有人回头。
一连走了四个小时。
钟邪的双腿像灌了铅,肺部像破风箱一样拉扯着。
他靠着一棵布满青笞的巨树喘息,看着前方队伍又开始爬那道徒峭的山梁,心里把沉知还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这哪是拍戏,分明是他娘的拉练!
他拧开水壶猛灌几口,捶了几下快抽筋的腿,咬着牙跟了上去。
翻过山梁,进入更深的谷地。
空气变得黏稠潮湿,仿佛能拧出水。
光线急剧变暗,参天古木巨大的树冠层层叠叠,几乎完全屏蔽了天空,只在缝隙间投下几缕惨淡的光柱。
这里的植被明显要比刚才那座山头高上不少。
没走几步钟邪就知道坏了。
抛去深一脚浅一脚的地形不谈。
这里的林子跟营地那里完全不同。
跟这里相比,营地那里的树林简直就是森林公园。
这里才是真正的原始森林,绝对的人类禁区。
大白天能见度就非常低。
遮天蔽日的树丛和某些齐人高的荆棘草丛,让前方的道路根本就看不清。
别说在这样的地形下跟踪一队人马,就这么一愣神的工夫,钟邪就已经看不见队伍前进的方向了。
他飞快地环顾四周,同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抬头看见树梢的一瞬间,他决定爬到高处看看。
他把背包扔在地上,活动了一下酸疼的手腕,选中一棵看起来相对好爬的巨树。
得益于童年上树掏鸟的功底,很快爬上了树梢。
视野逐渐开阔。
他拨开头顶浓密的枝叶,焦急地四处张望。
有了!
就在左前方几百米外另一道山梁的稀疏林间,他隐约看到了几个人影,正坐在地上休息!
他娘的,原来你们也会累啊!
钟邪长长舒了口气,绷紧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
正打算溜下树,跟队伍拉近一些距离。
馀光一扫间,他突然发现旁边树杈上挂着一个巨大的“鸟窝”。
那东西是一个用粗大枯枝和泥土胡乱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