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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远播(2 / 3)

宣纸上,“营”字的宝盖头仿佛化作了帐篷的顶,下面的“吕”字象两个并肩的人,一个是中原的农夫,一个是草原的牧民,正围着篝火看同一本活字书。苏牧放下笔,指尖抚过纸面,仿佛能听见无数个汉字在纸上跳动,从长安的书铺,到漠北的帐篷,从江南的稻田,到雁门的关隘,连成一片浩荡的声浪,比号角更响亮,比战鼓更绵长。

三日后,漠北的商队带来了新消息:阿古拉用活字印了本《草原农书》,第一页就是长安的曲辕犁,旁边用蒙古语写着“中原的智慧,像太阳一样照在草原上”。随书送来的,还有袋新收的青棵,颗粒饱满,上面贴着张字条,是阿吉歪歪扭扭的汉字:“给三皇子殿下,做青棵糕吃。”

苏牧把青棵倒进粮仓时,三皇子正和阿丫用木活字拼“麦浪连营”。阳光通过窗棂,在字盘上投下晃动的光斑,象极了风吹过麦田的样子。孩子突然指着“连”字说:“父皇你看,这个字象不象水车的链子?把中原和草原连在一起了!”

苏牧笑着点头,望向窗外。国子监的槐树上,几个漠北少年正和长安的孩子一起摘槐花,笑声落在新翻的土地上,惊起几只蚂蚱,蹦跳着钻进刚种下的豆苗里。他突然明白,所谓天下,或许就是这样——用一个个活的字,连起一片片活的土地,连起一颗颗想好好过日子的心,终有一天,会连成一片望不到边的麦浪,在风里低吟,在阳光下生长,再也分不出哪一株来自中原,哪一株来自草原。

长安的秋阳带着琥珀色的暖意,通过国子监的窗棂,在活字盘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阿丫正踮脚够高处的字块,辫子上的红绳扫过“丰”字的笔画,引得旁边的漠北少年阿吉伸手扶住她:“小心些,这个字昨天刚刻好,边角还没磨圆。”

新刻的“丰”字比其他字块稍大,是用南疆送来的硬木雕刻的,笔画间还留着淡淡的檀香味。阿丫捧着字块跑到苏牧面前,鼻尖沾着木屑:“陛下您看!这个‘丰’字中间的竖笔,我让工匠刻成了麦穗的样子!”

苏牧接过字块,指尖抚过凸起的“麦穗”,确实比寻常笔画多了几分生动。他转头看向窗外——皇庄的打谷场上,谷穗堆成了小山,农夫们正用新造的脱粒机碾谷,木轮转动的吱呀声里,混着孩子们的欢笑声,那是三皇子带着阿古拉的弟弟们在谷堆旁打滚,麦粒粘在他们的发间衣上,像撒了把碎金。

“把这个‘丰’字送去各州府的学堂。”苏牧将字块放回字盘,“告诉他们,写字不光要横平竖直,还得让字里长出庄稼,开出花来。”

正说着,鸿胪寺卿匆匆进来,手里举着封火漆印的信函:“陛下,西域诸国的使者到了!说要学咱们的活字印刷术,还带了特产当学费——于阗的玉石,龟兹的葡萄酿,还有波斯的琉璃镜!”

信函里夹着张羊皮地图,西域诸国的使者在自己的领地旁画了小图标:于阗画了株棉花,龟兹画了串葡萄,波斯画了个纺车,显然是想用这些作物和技艺来交换活字术。苏牧在地图边缘写下“互学互鉴”四个字,对鸿胪寺卿道:“让使者们去工坊看看活字印刷的全过程,再带他们去皇庄,尝尝咱们用漠北麦种和中原技法酿的新酒。”

三皇子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指着波斯的纺车图标:“父皇,这个象不像阿古拉他们改良的水车?”孩子突然拍手,“我知道了!咱们可以把纺车的图样刻成活字,印在书上送给他们,他们就知道怎么纺线了!”

苏牧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这孩子自去年跟着阿古拉学了简单的西域语,就总爱琢磨怎么把中原的技艺“画”给外人看。前几日还缠着工匠,要把曲辕犁的构造刻成可拆卸的木活字,说“这样草原的孩子一看就懂”。

“不仅要画纺车,还要画织布的步骤。”苏牧拿起支炭笔,在纸上画了个简易的织布机,“告诉波斯使者,咱们的农妇能把棉花纺成布,他们的琉璃镜能帮咱们的工匠更清楚地打磨活字,这样交换才公平。”

傍晚去天牢时,苏承乾正对着窗台上的苜蓿出神。那株草如今长得半人高,紫色的花穗垂在铁栏外,招来了几只蜜蜂。“今年的秋粮,够长安百姓吃三年了吧?”他头也不回地问,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

“够吃五年。”苏牧隔着铁栏坐下,递给他块新烤的青棵饼,“漠北送来的青棵,用中原的法子烤的,你尝尝。”

苏承乾接过饼,指尖捏碎了一小块,青棵的碎屑从指缝漏下,象极了当年他在东宫种下的那畦麦种——那时他总说“帝王不必懂稼穑”,如今却能从饼的口感里尝出是新麦还是陈麦。

“听说你让西域人学活字?”苏承乾咬了口饼,“就不怕他们用这技术印反书,说你得位不正?”

“他们会印什么,我管不着。”苏牧看着那株苜蓿,“但他们会知道,中原的字能印出《农桑要术》,能教会人怎么种出粮食,怎么过上安稳日子。这种字印出来的东西,总比那些喊打喊杀的檄文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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