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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3 / 3)

光微晃,再度开口缓和了一点儿语气:“你是我老婆。"所以用不着说谢。

不是第一次听见他使用这个暧昧的称呼,南栀仍是耳热,很没出息。她用左手揉了揉耳垂,仓皇别开了眼。

这一整天,医生进进出出好几趟,南栀的低烧时断时续,输液吃药都压不住,今天无论如何出不了院。

应淮几乎都待在病房,盯她一日三顿的病号餐。他大概挺忙,期间接了四五通工作电话。

他有意避开南栀,每次来电都会去与病房相连的小阳台,细致地把推拉门关得严丝合缝,南栀丁点儿话音都听不见。但她禁不住好奇,趁输液结束,感觉好些了,加上应淮没注意,她竭力蹭坐起来,前倾软绵绵的上半身,透过玻璃推拉门去望。应淮手持手机,修长挺括的身形侧面对向病房,脑袋微有低垂,双瞳阖上,一边和手机另一头交谈,一边捏上眉心,用力按揉。很是疲惫困顿的样子。

应淮昨儿突然出现在贡市,南栀就注意到了他眼底骇人的乌青。多半是回沪市那几天,被公司的要事磨得烦累,没有休息好。昨晚他又陪她在医院折腾了大半夜,还是胡乱趴着睡的,肯定又缺了觉。南栀心头荡开密密匝匝的酸胀,一泓自责缓慢上涌。就在这个时候,应淮放下掐在眉心的手,抬头要看过来,南栀惶恐,慌慌张张躺了下去。

在医院的一天无比漫长,可逃不过日落西山,暮色逐渐四合。明暗交线之际,应淮让人送来了换洗衣物和生活必需品。南栀发现那些物件中不止有自己的,还有他的。显然他今晚也不打算回去了。

南栀扫过他疲态显著的脸,迟疑着开口:“那个,你今晚让江姨过来陪我吧。”

应淮从背包拿取衣服的手一顿,掀起眼皮刮她,冷冷提醒:“江姨最多工作到晚上八九点,没有加班的义务。”

南栀哑然,好想说江姨的加班费她可以出。然而转念一想,江姨提过自己有小孙子,晚上都要回家带孙子睡觉。南栀改口:“请个护工吧。”

她不敢知会爸妈,让他们来陪床,一是爸爸的身体不好,处于术后恢复的关键期,二是他们肯定会心急如焚,认为她是为公司的烦心事累垮的。好友赵晴好这一个月都在外地探店拍视频,不可能连夜飞过来。她目前能想到的只有护工。

应淮抓握衣衫的五指攥紧,手背爆出狰狞青筋,本就难看的脸色愈发疹人,声线比浸过冰水还冷:“想赶我走?”南栀惊慌失色,赶紧否认:“不是。”

应淮八成是不信,照常用凉飕飕的眼神盯她。南栀忙不迭解释:“我是看你太累了,需要回去好好休息。”话音未落,应淮叫人不寒而栗的神情有所转变,眼底的惊涛骇浪仿若遇上了神来之手,立马抚平。

他不自在地眨眨眼,出声仍然有些冰凉:“你先管好自己。”南栀不敢再吭声,老实巴交地躺好。

这间单人病房没有设置专门的陪护间,但有浴室,南栀不能洗澡,怕越洗病情越严重,可她受不了发过高烧,被层层热汗浸泡过的身体,执意下床去了浴室,用热毛巾擦拭。

浴室是常见的磨砂玻璃门,她在里面擦拭时,注意到门上印有一团朦胧身影。

应淮是担心她这个病号随时可能出事,才一直候在门口吧。南栀描述此刻的情绪,像缠成一团的乱麻,复杂到无从拆解,只清楚最深最重的一点感觉是自己给他添了很多麻烦。她用过浴室,换好衣服回到病床,应淮才去洗澡。等他快速冲洗完,出来后,又坐到了病床旁边的椅子。南栀没有问有没有陪护床,估摸就算有,他也不会去睡。夜深人静,应淮接连操劳了数天,没有睡过一个完整觉的身子不太能撑得住,他单手支撑额头,靠在椅子上,沉沉合上了眼。南栀光是看着他这个睡姿都觉得难受,没几分钟脖颈就会僵硬发痛,胳膊发麻。

她不禁打量自己所躺的病床,还算宽敞,起码有一米五宽。“那个……“南栀于心不忍,轻声开口。

应淮即刻睁开眼,挺直腰杆看向她,似是以为她有什么需要或者又不舒服了。

南栀避开他灼人的视线,分明没再发烧,脸颊却烫了起来。“你不怕被我传染的话,“她期期艾艾,声若蚊喃,“我,我的床可以分你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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