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安心头狐疑再重,也没胆子再闹,急不可耐跨出绿化带,在司机的搀扶下,屁滚尿流地上车走了。
他们的车子一开,这一片都清净了。
应淮垂眸看向身侧的女人,笃信地知会,也像是在保证:“他不会再出现在贡市了。”
南栀轻轻点了点头,莫名安心了不少。
她可不想再遇上林成安。
晦气。
应淮朝德牧一招手,南栀即刻听见后方闹出不轻的响动。她转身回头,瞅见德牧撒开四蹄,蓬松的长尾巴一摆一晃,一对黑黄杂色的耳朵高高挺立,张开嘴巴吐出舌头,以极限速度向他们冲来。南栀喜欢小动物,不止一次动过想养一只猫猫狗狗的念头,却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现实原因,暂时搁置。
好比大学时,她和应淮在垃圾堆旁边捡到过一只才出生没两个月的小奶狗,品种也是德牧。
小家伙应该是被遗弃的,身上伤处不少,可怜兮兮地在垃圾堆里面翻找吃食。
南栀和应淮把它送去宠物医院,悉心照料了好一阵。小家伙特别机灵通人性,黏她黏得厉害,最爱耸动毛乎乎的小脑袋,蹭她掌心。
南栀动过恻隐之心,想忽略它会越长越大的品种,等它伤好了,干脆把它抱回去养。
可南栀当时清醒地知道自己毕业后就会出国,不可能陪它太久。如此,她只得忍痛将它寄养在宠物店,让店长帮忙物色愿意收养的好心人。但南栀很害怕大型犬,在街上遇到都会绕道走。特别是她才看过德牧直冲林成安的画面,心有余悸,她吓得连连后退,躲去了应淮身后。
不想一路撒欢疾驰的德牧在接近他们以后,控制力非同凡响,毫不含糊地刹住了车。
它无视了召唤它的应淮,直直迈向南栀,昂起帅气的脑袋,睁大黑亮饱满的眼睛,一眨不眨望住她,嘴角咧到耳根。它又尖又挺的长耳朵颇有节奏地左右晃动,偌大尾巴顺时针挥舞,摇成了螺旋桨,格外欢喜似的。
南栀没有和大型犬接触过,怯怯地猫在应淮背后,见此很是不解。但直觉德牧不会伤害自己,似乎还有点亲近。瞧见狗子前一秒气焰凶残,堪比狼王,下一秒就变得如此谄媚,应淮斜了它一眼,没好气地骂:“出息。”
德牧仿佛能听懂他的话,停下动耳朵摇尾巴,扭头向他,高声吠了一下。再度转向南栀时,德牧又是一派讨好乖巧,尾巴摇得更雀跃了。南栀瞧着觉得稀奇,双瞳盈上笑意,小声地问:“这是你养的?”应淮随意”嗯"了一声,听出她声音不对,带了点儿哑。他侧身面对她,盯向她戴的口罩:“病了?”南栀下意识捏捏口罩和鼻梁贴合的位置:“小感冒。”她一换季就会被流感找上门,年年如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应淮抬起一只手,要去碰她的额头。
南栀不明所以,下意识偏头躲开。
应淮探出的手滞在半空,面色几不可查变了变,不甚愉快。南栀盯了那只修长养眼,关节处透出淡淡粉意的大手两秒,反应过来他想干什么,底气不足地说:“没发烧。”
应淮大手再次伸长,绕去她身后,扼住柔软脖子,将人往前一带。同时,他低头靠近,额头抵上她的,不容置喙地说:“不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