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言只觉得仿佛有道目光灼灼盯着她，一抬头，就看到宋向晚的眼睛，目光好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
她有什么资格这么蹬着，许知言也不是好性子，横眉冷对回去。两个人隔着明瑾对视，目光里电光火石，蓄势待发，恨不得扑上去给对方两爪子。<1
“咳咳一一"轻轻压抑着的咳嗽的声音。
硝烟味一下子散去了，四只眼睛齐刷刷看向明瑾。宋向晚离得近，反应速度更快，连忙凑近了去明瑾的神色，轻声道：“不舒服吗？要不要喝口水？”
“不用。"明瑾压住了喉咙口的微痒，眼睛都没睁开。喝水又要起身折腾一圈，她是真的没精力了。微凉的触觉贴在了唇边，然后是宋向晚的声音：“张口，润润嗓子。”眸子睁开，映入眼帘的是宋向晚的脸，她寻了个汤匙过来，小心把水送到了明瑾的嘴边。
她满眼都是讨好，明瑾的眸子里有暗潮翻涌，有浓重的不悦和悲楚压下去。苍白的唇抿了抿，闭上眸子，没说话。
不想要，拒绝。
宋向晚怔了一下，收回了手……又是，怎么惹她不高兴了……好像怎么做都不对。
宋向晚有些垂头丧气，看着舷窗外面的夜色，关注到明瑾的动作微微动了动，又连忙转过身，帮人掖了掖毛毯。
明瑾的声音传递过来：“我已经安排专车，下机之后送你回去。”“那你呢…“宋向晚一怔，语气里有担忧。“有阿言陪我，不必劳烦你。"明瑾轻声说道。齿尖压在下唇上轻轻碾了碾，宋向晚眼眶里有微微的酸，趁着明瑾没注意，指尖迅速在眼角擦了一下。
本以为一直疼着是睡不着的，可能是前面疼久了，耗光了力气，明瑾后面居然迷迷糊糊睡过去。
再次醒来，是飞机落地的时候，猛烈的减速，引得身体的动作也是微微一颤。
但她只是身体微微绷紧了，没有发出来一丝一毫的声音。耳边有些微微的嗡鸣声，意识仿佛也有些模糊，耳边的声音渐渐飘远，又缓缓靠近。
“阿瑾，阿瑾一一"是宋向晚轻轻呼喊的声音。明瑾缓过去耳边的嗡鸣声，才睁开了眼，一双浅棕色的眸子，神情淡淡，让人看不出什么。
宋向晚也只当是她睡熟了，刚刚醒过来。
宋向晚和许知言扶人的手一起伸过去，然后宋向晚的手就落在了空处。明瑾扶着许知言的手坐起身来，只觉得耳边的嗡鸣声更甚，一阵一阵的眩晕压过来。
应该是低血压的缘故，她停了一下，缓过这阵眩晕。助理已经把轮椅推了过来，许知言没敢轻举妄动，等着明瑾自己发力坐过去。
她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宋向晚敢。
她伸手过去搂住了明瑾的腰，然后手从人的膝下穿过去，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明瑾只觉得眼前一飘，因为体位转移，眩晕感越发沉重，语气却也是一沉：“你干什……”
宋向晚已经把人安置在了轮椅上，拿起来薄毯压在人的膝上，理直气壮：“抱你过来啊。”
许知言看得一愣一愣的，还能这样？
这三年，除了最开始身不由己的时候，明瑾从来不许人抱，最多只是借三分力。
宋向晚的放肆不止于此，抱着人安置在车上之后，自己也挤了进来，顺势坐下，然后把安全带一卡。
指尖压了压眉心，企图压住那股眩晕感，无果，明瑾还是放下了手，神色如常：“你的车在后面。”
许知言说道：“宋小姐，下去吧，送一趟清水湾再回去，就要到后半夜了。”
她的意思很明显，担忧明瑾，不想折腾，希望宋向晚有自知之明。“我跟你们回去。“宋向晚唇角一扬，就这么说道，一点都不心虚。她的目标可不是跟着人回海城就完了，她至少要知道，明瑾的住处。“等会儿又要送你，来来回回折腾，太麻烦。"明瑾淡淡说道。“那我就不走了啊。"宋向晚看着明瑾，眼睛亮亮的，“明家没有空房间给我住一晚上吗？”
她这句话落下，车内有些寂静。
胆子大得很。
明瑾似乎是轻轻叹了口气，声线很淡：“我记得，你不喜欢。”在一起几年，宋向晚从来没有跟着明瑾回家过，是宋向晚不肯。两个人发生关系，所有的亲密都在清水湾，清水湾的房产是宋向晚用自己的片酬买的。
她不喜欢金丝雀这个身份，也不喜欢被人操控的人生，仿佛这样，可以抓住唯一的主动权。
这还是宋向晚第一次说，跟她回家。
“以前不喜欢，现在喜欢。"宋向晚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就去住一晚，明早就走，明总不要这么不近人情。”
“下车。"明瑾语气淡淡。
“我……“宋向晚继续想要狡辩什么。
“下车。"明瑾重复了一遍。
“清水湾又没有人，曹姐和程程都不在……就我自己…“宋向晚小声嘟囔。许知言：……“硬来不行，开始智取了。
不过她姐，向来是软硬不吃，公司里那些犯了错的员工无论多么苦苦哀求，她都毫不心软……
“好，就一晚，明天曹欣和你的助理就回来了。”许知言抿了一下唇，算了，她对她姐的理解程度还是低了些。明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