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娘你好好保重。"安明珠叮嘱着,一句祝安康,包含了自己的所有感情。邹氏点头,攥上女儿的手:“去吧,让元哥儿送送你们。”旁边的安绍元听了,很是高兴,看去褚堰的目光满是崇敬:“姐夫,我送你们出去。”
从安府出来,上了归程的马车。
明明头晌还明亮的天气,此时阴沉了下来,京城的冬天就是这样多变。马车平稳的前行,车轮碾压路面发出着轻响。安明珠靠着车壁坐,随着车厢的轻微摇晃,越发昏昏欲睡。又累又醉的,实在难撑,两片眼皮就差直接沾到一起了。勉力提了提精神,看见了坐在对面的褚堰,他正看着她。哪怕是昏暗的车厢,他出色的五官仍旧那样明显,无一处不周正。顺着他的视线,她低头见是手边放着的药方:“我娘的药方,有点儿多,我带回去抄。”
褚堰嗯了声,他是知道自己那位岳母身子弱,却没想吃了这么多药。“这个,你服下。"他的手往前一身,送到妻子面前。安明珠有些晕乎,然后看到眼前的手心上躺着一个小瓷瓶:“这是……她拿到手里,指尖捏着看。不起眼的白色小瓶,上头还残留着淡淡的温度。“解酒丸。"褚堰送出三个字。
安明珠看他,脸上闪过一丝难为情:“我平日不喝酒的。”今日也是什么事都挤到一起了,也不知道酒后的样子是否很失礼?“有用,"褚堰又道,干脆手一伸,给她拔去了瓶塞,“服下就不会头晕头疼了。”
安明珠只觉面前细长的手指略过,而后鼻尖嗅到清爽的药香:“嗯。”现在她还真是需要解酒药,是不是男人去酒宴的时候,都会带上解酒之物?酒醉后赶紧服下,避免失态。
她取出一粒药丸,送进嘴里,而后咽下。
喉咙间留下清新的微凉,一股清明慢慢升至头顶。果然舒服了很多。
“只剩这一粒了?"她发现小瓶空了。
“对。"褚堰从她手里拿走小瓶,堵上瓶塞,“是胡御医给的。”“那应当很管用的。“安明珠小声道,所以就是说,真的只剩一粒,别处再找不到。
褚堰放下小瓶:“还有一段路,睡一会儿吧。”也不知道她身上怎么就那么多规矩,明明也没有别人在,都困成这样了,就硬撑着眼皮强打精神。
安明珠只嗯着应下,并没想真睡。
可是吃了药丸之后,头没有那么疼了,反而更让人想要好好睡下。车厢晃了两下后,她终是靠去车壁上,睡了过去。车厢里静了,外头的风擦过车顶,留下尖锐的呼哨。褚堰看着一臂之隔的女子,似乎相比于其他安家的人,她并不坏,只是娇气傲气罢了。
马车在褚府大门外停下的时候,安明珠醒了过来。车门打开,她被碧芷扶着接了下去。
车厢内只剩下褚堰,他瞅眼落在座上的那沓药方子,又瞅眼晃动的车门,手一伸,捡起那摞药方。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他刚好看见安明珠走进府去,也就没有开口唤她。像往常一样,他没有回正院,而是去了书房。此时天开始下黑,冷风摇着窗外的青竹,沙沙作响。京城冷,青竹再怎么长,也不会如南方的粗壮高大,不过却是单调冬日中难得的一抹翠色。
武嘉平帮着点了蜡烛,又把一大摞公文网桌上一摆:“大人白日里清闲赴宴,晚上可有的忙了。”
褚堰看眼书案,不以为然,这些都是做惯了的事情,没什么所谓。想着,就把手里那沓药方放在书案一角。
他坐下,拿过一本公文开始看:“你杵在那儿偷笑什么?”武嘉平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但是察觉自家主子似乎心情没那么差,便道:“大人今日可差一点儿又带回一位女主人。”“你倒是清楚得很。"褚堰面无表情。
“就许他中书令在你身边放人,咱就不能在安家放人?"武嘉平哼了声,“老贼用心险恶,幸亏夫人聪慧,没答应。”
褚堰盯着文书,一只手落在书案上:“是啊,她没答应。”她不是该听从安贤的意思吗?当安贤不问他的意思,而直接让安明珠说,已经摆明了意思。
武嘉平语气中带着几分佩服:“就安修然那德行,养的女儿也好不了。只是这件事,不知道夫人会不会有影响,毕竟她也是安家的女儿。”褚堰不语,只是想起了安明珠救安书芝的那晚。安家的女儿,难道也是说打就打吗?明明是名门望族好生培养出来的贵女。“话多,下去!"他皱眉道。
武嘉平识趣的闭嘴:“成,小的这就去查那个修画师,我就不信,他有什么飞天遁地的本事。”
话多的随从走了,书房跟着安静下来。
看过几本公文,多是朝堂那些事。
褚堰抬手捏捏眉心,视线扫到案角的药方,顺手捞起两张来看。就是普通的治病方子,上面是些熟知的药材。翻到第二张时,只写了半张,是新鲜的字迹。
一看便知是安明珠写的,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那笔字看上去有些软,估计是握笔不牢。
他皱了下眉,捞起案上的朱笔,在其中的两个字上画了圈。“抄都能抄错?"他道了声。
左右没什么事,干脆拿起笔来,将这张药方抄完。或许是简单地练字让他清净,不用去想朝堂的那些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