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拔羽相赠
宴席的谈笑声浸满了夜色,吃饱饭和吃好饭还是有差别,好的饭能让人吃起来心情愉悦,放在这群古人这里,是恨不得高歌一曲来抒情解意的。<3军中米粮都紧张,更别说美酒,然而众人粥足饭饱,竞也有了一丝饮酒般晕乎的感觉。<2
这群古人哪知道什么叫晕碳,以前粗粮粗米吃惯了,乍一吃这么精细的,脑子还有些受宠若惊。
沈融也吃了个顶饱,这会眼神呆滞的出来散食。萧元尧这厮居然又想跟着他,却被一群军汉给拦住,几人又不知道议什么事去了。
沈融难得清闲,追着月亮的影子走。
州东大营坐落在群山包裹之中,原本只是一个小的军事据点,但周围多是县城村落,这些年有的人活不下去了就会来投军,久而久之竞然也形成了规模。只是这样的杂兵在真正的正规军眼中就是战场肉墙,因此前面一有什么事儿,瑶城就会推州东的人出去应对,有些任务难做,州东大营里面又会来回推锅要皮,众人来这里是为了活命,可不是为了稀里糊涂送命的。而萧元尧最初身在底层,又显露本事,这大大小小的活儿就都压在了他身上,如果不是这样,沈融又怎会在一个破庙中遇到他。倒是目睹了一番大佬落难的场景,他想着不由噗嗤一笑,身后传来声音道:“在笑什么?”
沈融转身,看到居然是一起出来的卢玉章。映竹不远不近的跟在卢玉章后头,那张无欲无求的脸见了沈融居然也有笑意了。
沈融忙回道:“想起了我与萧守备的一些趣事,先生今晚可曾吃好?”卢玉章点头:“自然,我原本想着一切从简,不曾想却能吃到这样颇有雅趣的饭菜。”
和聪明人说话,有些事老实承认就是:“也是我讨好您,我们长相相似,看见您总是会以为看到了我父亲。”
卢玉章默了默,二人同站月光下,像两根挺拔的修竹似的。“这些年年岁不好,流落在外的人大多都遭遇不幸,我虽不知你从何处来,可若有一点办法,谁不愿意待在家中安然自在呢?"卢玉章看沈融的目光愈发怜悯,“你父亲可还健在?”
沈融:“还在,母亲也在,他们感情很好,就只有我一个孩子。”卢玉章:”俄……那很好,那很好。"5
沈融看向月亮:“只是我也回不去,在这吃饱的时候就会想他们在家中有没有用饭。“老沈有没有看电视,有没有溜大黄,他妈是不是又在砍臊子,一边砍一边抱怨他把刀磨得太光。<2
卢玉章安慰他:“会回去的,你是个好孩子,上天自然会保佑你。”沈融转言:“我这人想事情看得开,虽不能再见父母,却能得遇先生,何尝不是上天的另一种安排?”
两人相视,纷纷一笑。
卢玉章羽扇轻摇,与沈融闲聊道:“我三年前入世,离家前父亲曾告诉我,安王虽有瑕疵,却也是正统藩王,天家子弟的容颜又有几个寻常人能见到?沈融点头,这话说的没错,安王再不行,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属地封王,手里握着大把的资源,无数数不清的人都要上赶着伺候他。卢玉章:“我本不该与你谈论这些,只是今夜不知为何感慨良多,便与你浅论一下当今时事。”
沈融乍然竖起耳朵。
这他可要仔细听听了,在消息传递如此落后的古代,卢玉章所说的几乎已经是最顶的情报。
卢玉章用扇子点了三下沈融的脑袋:“你自桃源来,可知现如今这天下形势三王并立,朝廷势微?"<1
沈融点头:“萧元尧与我提过一嘴。”
卢玉章缓缓道:“这三王乃是我如今的主人安王,以及盘踞在顺江以南的梁王,还有一位是被朝廷派去镇守北部边疆的北凌王,三位藩王梁王最为年长,今年已四十有六,安王次之,三十有五,北凌王年纪最小,只有二十九岁5沈融若有所思。
卢玉章又道:“安王与梁王在顺江南北相争十余年,北凌王则坐高望远,多年不曾参与到三王斗争中来。”
沈融便道:“我听营中兄弟们说,北凌王有很多马场?”卢玉章眼神深深:“是以,不仅有很多马,还有很多兵,加起来几乎快赶上大祁兵马的过半之数。"<1
势力竟如此雄厚?!沈融不由疑问:“那先生为何不去投奔北凌王?”卢玉章也不怪他冒昧,只道:“原因有二。其一,我卢家身在安王封地之内,我不能走太远,其二,行军打仗一事,并非谁兵马多谁就厉害,士兵需听主公号令,才能联合作战取得胜利,如若散沙一盘,那纵使沙子再多,掌心也抓不了多少。”
沈融微微震惊,他压低声音:“您的意思是说,北凌王手底下的兵不好管?”
卢玉章老神在在:“是也,这也是朝廷敢放心任他独大的原因,北凌王手下能将众多,可却都是曾经的天策军打散充入,这些年他们有时连朝廷虎符都不认,更遑论认一个只有二十几岁的藩王?"<9竞如此难管?那不全都是刺头嘛!
沈融锁着眉头,紧迫感又加重了一点,可是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又听卢玉章继续道:“天策军曾拥兵四十万,分布于北蒙一代,又守卫着西关大门,驻军最远甚至可直抵沙漠!"<3
沈融听的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