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奶奶正忙于照应儿女,她和二少奶奶搭不上话,往日并不亲近。如今贸然上门,找人借香,只怕唐突了。
她也想过要不要求助陆承濂,但又觉得,凡事总求着他,也不合适吧。张口求人,一次还好,两次三次的,没个尽头,人家又不是自己亲爹亲娘,哪能处处求处处要。<3
她想来想去,到底去了二少奶奶那里,厚颜提了,说出去后,心里是有些忐忑的,想着别人若是拒绝该如何,她应该怎么表现得自然大方,不至于让人过意不去。
好在二少奶奶并没多说什么,便吩咐丫鬟去取了一包。好大一包,而且一看就比外面的更好,是高门大户彼此赠送的雅物。顾希言有些不好意思:“这物贵重得很,倒是让二嫂破费了。”二少奶奶:“你这么说可就生分了,我知道你是忙于娘家侄子侄女的进学一事,这是深明大义、积德行善的仁义之举,我能略尽一分心,也是我的造化。她笑道:“况且我人微言轻,你的事我原帮不上什么,这龙挂香我手头有现成的,你只管拿去使,哪里值当说什么谢?咱们妯娌一场的情分,难道还抵不过这几盘香不成?"< 4
一席话说得顾希言心头滚热,眼圈都有些红了。两个人又叙了几句闲话,顾希言告辞,匆忙往回走,走着间,心里却想,国公府四世而居,人口繁赜,各人有各人的品性,慢慢地处着,也都还不错。待行至院中回廊僻静处,恰见陆承濂迎面过来。<2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他有意为之。<4
待走近了,顾希言垂眸敛衽,轻声道了万福。陆承濂略侧着额,细细端详她。
顾希言被他看得不自在,又怕有什么人经过瞧见,便低声嗔道:“干嘛这么瞧人?"<4
陆承濂:“眼睛怎么红了?”
顾希言待要随口支应过去,陆承濂先声夺人:“风吹沙子进眼睛了Q1”顾希言愣了下,她的话被他说了。
她哭笑不得,只能说了实话:“适才过去二嫂那里,拿了点东西,二嫂实在厚道,倒是教人心心里发热。"<1
陆承濂扫了眼她身后的秋桑,那丫头正板板正正地望着天际出神,臂弯里紧紧搂着个青布包裹,里面显然便是龙挂香。<2他收回视线,淡淡地道:“缺了什么,说一声便是,何必向旁人张这个口?"<25)
顾希言微怔,他这话里的亲疏之意,细细品味,倒是暖昧至极。什么是“旁人",他就不是“旁人"了?1陆承濂又开口道:“前日你赠的那方砚台,确是上品。"1顾希言一听这话,多少有些心虚,悄悄睨了他一眼,低声道:“足足花了二百两银子呢。”
陆承濂:“二百两?不是五十两吗?"<4顾希言咬唇,软软地道:“如今涨价了,不成么?"5陆承濂挑眉:“才这几天功夫,就涨价了?"1顾希言听他还要细细追问,便理直气壮起来:“世间万物,都逃不过个时气,六月的韭黄,贱得丢在地上都没人捡,到了秋后冬至,只怕一把也要几十文钱呢!"<_3
她看着远处已经绿油油的柳枝:“你看,柳枝都绿了,砚台也该涨价了11她竟有这么多歪理,陆承濂莞尔,轻笑出声:“你所言极是,如今熏风渐暖,长日宜人,上等洮河绿石砚,染就这一堤翠色,应景应时,也确实该涨价了。"<2
顾希言面上微红,想着他竞还能把讹银子的事说得这么风雅。她抿唇一笑:“算你识货,既如此,你便承了这二百两的人情吧。”说完,一扭身子,摇摇摆摆地走了。
陆承濂站在原处,只见清风拂起她的裙裾,那裙裾婀娜,恰如一抹烟云3他看着她的背影,回想着她刚才那一抹笑。她笑得俏皮又得意,一看便是沾了大便宜。<2半响,他自己也低眉笑了。<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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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希言回到自己房中,想起陆承濂那语气,便觉面上发烫。他或许知道了什么,但也不说破罢了。
他把自己送的砚台丢了,可为此赔出二百两,让自己倒赚一百三十两,自己这口气也平顺了。<1
其实顾希言也知道,二百两对这个男人来说不算什么,随便一个酒钱都要这个数,但那又如何,花天酒地的爷们多的是,可谁会平白无故让她讹了这么一笔银子呢,也得男人愿意出钱啊!<3
她再次摩挲着自己那体己钱,心情大好,傍晚时,又把这龙挂香,连同白蜡和白锦帕,一并交给孙嬷嬷,请她转交给孟书荟,孟书荟自是感动,连忙操持着孩子进学一事。
顾希言至此,总算略松了口气,嫂子安顿下了,且有了些许营生,孩子也进学了,就这么按部就班地供着,这日子总算可以稳妥了。至于外面接的那幅画,顾希言已经用柳炭勾勒出了大致轮廓,又用墨线描绘过,便和孟书荟提了一声,想着要不要给主顾先看看这幅画,若是有什么不妥,也好修改。
孟书荟连忙去问了,对方却回复说,不必看了,只要符合最初列的那些要求,其它一切随心便是。
顾希言听了这话,想着那更得好好画,才不辜负这托付。恰如今她也没别的心事,便越发潜心作画,先慢慢勾摹出粉本来,再拓印在白绢上,之后再慢慢勾勒就是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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