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075化险为夷
裴鸿儒闻听祠堂被砸,儿子儿媳双双不见的消息,惊怒交加,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得粉碎。
他强压着滔天怒火,立刻唤来心腹侍卫长,厉声下令:“速带一队精骑,往将军府方向追。务必在他们踏入严家大门之前,将人给我截回来!”侍卫长领命,却迟疑一瞬,低声问道:“相爷,若三爷和三奶奶脚程快,E进了严府,又当如何?”
裴鸿儒脸色铁青,眉头拧成了死结,沉默片刻,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若真让他们进了严家,那便不必再追,立刻撤回!”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几分不甘,却又无比清醒的权衡:“严铁山刚刚凯旋,圣眷正隆,风头无两。在他府门前动武要人,无异于授人以柄,自取其辱!此事容后再议。”
在绝对的军功和帝心面前,即便是他这位宰相,也不得不暂避锋芒。“是,属下明白。“侍卫长心领神会,立刻点齐一队精干护卫,翻身上马,朝着将军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夜色中,马蹄声急促如擂鼓。
裴府侍卫们一路策马狂奔,目光锐利地扫过街道两旁,却始终未见那对逃亡夫妻的身影。一直追到威严赫赫的将军府门前,众人才勒紧缰绳,马蹄扬起,发出一阵嘶鸣。
只见将军府那对威武的石狮旁,小夫妻二人好整以暇地并肩而立,竟似专程在此等候一般。
严令菊甚至还好心情地抬手,冲着为首的侍卫长挥了挥,脸上笑容明媚,宛如夜间盛放的优昙,带着几分戏谑的挑衅。裴知鹤亦从容不迫,对着来人方向遥遥一揖,风度翩翩,却更衬得追兵们气势汹汹的架势有些滑稽可笑。
这看似轻松的招呼,却比任何严词斥责,更让侍卫长感到难堪和无力。他僵坐马上,进退维谷。
未等他做出反应,夫妻二人已相视一笑,转身迈上了将军府高高的台阶,步履从容地离开。
而就在那洞开的朱漆大门内,一个魁梧如山的身影,正大马金刀地立于灯影之下,正是刚班师回朝、煞气未消的严老将军一一严铁山!他虎目圆睁,冷冷地扫过门前这一队裴府侍卫,从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威慑。
那一声冷哼,仿佛带着沙场的血腥气,震得众侍卫心头一颤,竟无一人敢与之对视,更无人敢上前半步。
侍卫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对身影消失在门内,随后,将军府沉重的大门在他面前"唯当"一声,重重合拢,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他僵在原地,脸上青红交错,最终只能咬牙挥手,带着满腹的憋屈与无奈,悻悻然调转马头,回去复命。
严府门内,是安然无恙的夫妻俩;门外,是宰相府铩羽而归、徒劳无功的侍卫。这一夜的交锋,高下立判。
裴府祠堂被砸,严令衡夫妻俩在严家庇护下,安然无恙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相府的每一个角落。然而,与这惊天动地的事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府内一种近乎诡异的寂静。原本最可能借此发难,大兴问罪之师的老太爷和老夫人,已于前一日被送出府,远赴京郊别院静养,音讯难通。
大房的主母陈岚及两位儿媳,本就是此次风波的同盟,自然三缄其口,甚至隐隐觉得快意。二房廖氏更是深谙明哲保身之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绝不掺和这滩浑水。
独留丞相裴鸿儒一人,在空荡肃穆的书房内,对着满架诗书,胸中怒火翻腾,却寻不到半个可以宣泄或商议的对象。他真切地体会到何为"孤家寡人"的滋味。与此同时,深宫之中。
康乐公主禁足的宫殿内,气氛阴郁得能拧出水来。一名心腹宫女正小心翼翼地禀报着,宫外西北军队凯旋庆典的盛况,描述着严家父子受到的丰厚封赏,以及总筹办严令衡如何风头无两,博得帝后连连有赞。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在康乐公主的心上。她原本精致姣好的面容,因嫉妒和怨恨而扭曲,一双美目赤红如血,几乎要滴出血来。“这些风光、赞誉、功劳……本该有本宫一份!“她死死攥着拳,贝齿咬住下唇,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祈天舞是本宫的主意,整个庆典的章程,本宫也耗费了无数心血。凭什么,凭什么她严令衡独占鳌头,而本宫却要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被困在这四方天地里?″
她猛地抓住宫女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的肉里,厉声道:“去,去找六哥,叫他想办法!我一定要让那个贱人付出代价,让她生不如死!”宫女忍痛,低声道:“公主息怒,安王殿下方才设法递了话进来,说严氏如今圣眷正浓,又有严家军功傍身,此刻动她,恐难奏效,反而容易引火烧身。殿下请您稍安勿躁,从长计议。”
“稍安勿躁?本宫等不了!"康乐公主一把扫落案几上的茶具,瓷器碎裂声刺耳惊心,“动不了严令祷,就去动裴知鹤。动不了他们夫妻,就去动他们身后的严家和裴家!严铁山立了军功又如何?裴鸿儒是丞相又怎样?他们难道就是玉无瑕、毫无错处的圣人吗?”
她眼中闪烁着疯狂而阴冷的光芒,如同暗处窥伺的毒蛇:“去找他们的错处,找他们结党营私、贪赃枉法的证据。若是没有,那就给他们编造一个谋逆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