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了靠山屯的每一个角落。
村里一些长舌妇,添油加醋地传播着。
“听说了吗?陆峰家的米,都是用妖法变的,人吃了会丢魂儿。”
“他那把杀狼的刀,上面刻着鬼画符呢!”
“他妹妹穿的那身新衣裳,是狐狸精的皮做的,谁碰谁倒霉!”
就连一些狩猎队的成员,都开始动摇了。
他们亲眼见过陆峰的神奇,那种非人的强大,确实难以用常理来解释。
现在被王春花这么一说,他们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那天在狼谷,陆峰冲进狼群的身影,确实不像个人。
王铁柱听着这些风言风语,气得脸红脖子粗,跟好几个人吵了起来。
“放你娘的屁!峰哥那是真本事!你们就是嫉妒!”
可他的辩解,在铺天盖地的谣言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人们看陆峰一家的眼神,彻底变了。
从之前的震惊、羡慕,变成了现在的恐惧、躲闪和厌恶。
姜淑云刚刚挺首了没两天的腰杆,又一次,无声地弯了下去。
她走在村里,那些曾经对她笑脸相迎的村民,现在看到她,就像看到了瘟神,远远地就避开。
那些恶毒的,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进她的耳朵里。
她回到家,看着那满屋子崭新的东西,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她不怕穷,不怕苦。
她怕的是,儿子被人当成妖怪。
这种比“坏分子”家属更可怕的罪名,让她感到一种发自灵魂的恐惧和无力。
她坐在炕沿上,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浑身都在发抖。
真正的打击,落在了陆灵身上。
小丫头穿着哥哥买的新衣服,揣着两块舍不得吃的水果糖,高高兴兴地跑出去找小伙伴玩。
可那些孩子,一看到她,就朝她扔石子。
“小妖怪!滚开!”
“你哥是山怪,你也是小山怪!”
“别跟她玩,她会吃小孩!”
陆灵被吓懵了,她不明白,为什么昨天还跟她一起跳皮筋的朋友,今天会变得这么凶。
她手里的糖掉在了地上,崭新的小褂子上,被泥点子弄脏了。
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跑回了家,一头扎进姜淑云的怀里。
“妈,他们骂我他们都骂我”
姜淑云抱着女儿,心如刀绞,眼泪无声地滑落。
陆大壮和王春花,躲在自家窗户后面,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
他们成功了。
他们用最廉价的武器——唾沫星子,成功地孤立了陆峰一家。
把他们从荣耀的顶峰,推向了全村公敌的深渊。
现在,整个村子的舆论,都站在了他们这边。
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就有了“民意”的基础。
陆峰坐在屋里的角落里,手里正用一块磨刀石,不紧不慢地打磨着那把染血的剥皮刀。
“锵锵”
磨刀声,规律,而又冰冷。
他听着门外妹妹压抑的哭声,听着母亲无声的抽泣。
他什么都没说。
他脸上的表情,平静得像一潭结了冰的深水。
但他那双眼睛里,却有风暴在凝聚。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陆大壮一家的手笔。
用愚昧和恐惧,来煽动群众。
最低级,却也最有效的手段。
对付鬣狗,讲道理是没用的。
你跟它讲道理,它只会觉得你软弱可欺,然后变本加厉地扑上来,撕咬你,吞噬你。
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最首接,最血腥的方式,打断它的脊梁,敲碎它的牙齿。
让它从骨子里,感到恐惧。
让它知道,有些存在,是它永远,都不能挑衅的。
磨刀石,停了下来。
陆峰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刀锋。
“嗡”
一声轻鸣,如同龙吟。
刀锋上,寒光流转。
他知道,陆大壮的好戏,快要开场了。
他也做好了,谢幕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