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来弃医从商了。
她忽然想起小姨说过,
表姐罗曼当年也是医学生,可惜她已经走快10年了。
当年表姐去世时,她才八岁。
受这位表姐影响,她从小莫名地就想当医生,向往白大褂。
可是,现在林白译开始惴惴不安,生怕给这位矜贵的先生留下没礼貌小家子气的印象。
再怎么伪装开朗乐观,她的心灵底色是自卑,这从她出生开始就改变不了。
这种自卑在从小家庭美满,富裕幸福的同龄人面前尤其强烈。
更何况对方还是年长她十几岁的男人。
林白译坐立不安。
“你到了?”施忆朝门口道。
林白译背后一僵,身后清晰的木质香传来,男人靠近。
季伯宁在施忆身旁落坐,跟她说了声抱歉,抬茶壶帮她温杯,才抬起眼注意到对面的女孩子。
抬眸那刹那,
手顿住,肘边撞到茶杯,“哐当”茶水洒了满桌……
·
林白译中途去了趟洗手间,七弯八拐走过挂着典雅油画的走廊,她匆匆随便推开一个隔间,推锁上门扣。
她胸膛紧张起伏,靠在门背上轻微喘气。
刚才在包厢里。
她清晰感知,那个季先生——施忆学姐的男朋友。他视线若有若无,轻落在她这儿。
那种淡淡的压迫感让她窒息。
为什么?
季先生会用那种冷漠奇怪的目光看她。
今天明明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林白译定定望向镜子,她慢慢抬手,指尖抚过额头,往下鼻梁,再是嘴唇,最后停在眼睛。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双眼睛,与施忆学姐近乎神似。
难道是因为这个?
她咬唇思考。
不对。
那……为什么季先生总关注她的裙子。
林白译低低垂睫。
她视线落在腰处那盛开的手工刺绣百合花上,一针一线,昭示世人它多么优雅高贵,她这种家境根本不配拥有它。
林白译心情跌到谷底。
季先生觉得她穿的裙子太贵了,家境不差,所以不应该得到资助吗?
林白译手指拧开水龙头,掬了把冷水拍拍自己的脸颊。
海城入秋温度骤降,凉水寒意刺骨,她头脑瞬间清醒。
“林白译,请停止胡思乱想!”
她又将手放在自动烘干机底下,暖风流出,热意让她心里舒服了不少,几分钟后她抽出手。
既然施忆学姐资助她,那么任何考虑都合情合理。其中,当然包含被资助人是否真正贫困。
林白译舒了口气。
所以她要不要向他们解释清楚这条裙子的由来呢,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她就不穿表姐的这条裙子了!
她边走边纠结。
快到门口,脚步顿住。
距离她不到十米外。
那个男人身姿倾长靠在门口打电话,他背对着她。
背影清贵又温雅。
林白译心跳漏了一拍,自卑突袭汹涌而来。
如果不是因为施忆学姐,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和这种阶层的人接触吧!
林白译硬着头皮,她加快步伐轻手轻脚埋头走过去,妄想趁那个男人还没回头,快速溜进去包厢,求求千万别和他碰面!
结果,季伯宁电话刚好结束,手机收进西装裤袋。
他转过身,视线落在她身上。
“季先生好。”
林白译呐呐开口。
“嗯,进去吧。”
男人没什么反应,他绅士帮她推开,然后扶着花梨木门,让林白译走进去。
那一刻林白译觉得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季先生明明那么温柔啊。
·
这顿饭终于结束,季伯宁陪在施忆身侧走出澜庭。
夜幕深沉,他默默替她挡住夜风。
林白译跟在身后想,季先生对施忆学姐真好,他很爱她。
她看着两人般配的背影,心底悄悄祝福,施忆学姐,一定要永远幸福,一直牵紧彼此的手走下去。
“就送到这儿吧,我开车送小译回去。”
季伯宁眉头微拧,
“你们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明天还要上班,你早点回去休息。”
“我吩咐人送白译。嗯?”
施忆答应。
裴湛之出差也该回来了。
她明天要亲自去趟时易科技,和裴湛之还有场硬仗要打。
想到那个脾气阴晴不定的男人,施忆眸光微淡,他总有让自己好心情消失殆尽的本事。
施忆最后确定林白译没问题后,她驱车离开。
林白译在夜冷风中哆嗦。
等了许久,终于前方驶来辆黑色长身宾利,暖黄车头灯驱散黑暗,缓缓在她身边停稳。
车窗缓缓降下来,
林白译看见那张谦和温润的侧脸,是季伯宁。
她呼吸微滞,眼睛微微睁大,心跳在耳边震鸣,怎么是他亲自送!